一席话不敢瞥她,若非借着酒劲,从未如此卑微。
她良久不语,他才抬眸看她,任由眼底浮上氤氲和酒气一道分不真切。他想伸手像过去一样抚上她脸颊,公孙夜却恰好回来。
修长的手指便落下,死死攥紧。
天色不早,她明日大婚,公孙夜便开口提及:“语青,过去的事是茵茵连累了卓文。如今四海阁已然没落,能否承五姑父的情,摒弃那些不成文的门规,重新纳卓文回四海阁?”
卿予才从先前出神反应过来,五姑父今日安得是这般心思。
爹爹死后,她便是四海阁的继承人,若是她点头,卓文就算是回了四海阁。五姑父为他着想,才会有今日这出。
卓文也怔住。
“语青,如何?”公孙夜追问。
能如何?告诉他爹爹该是早就接纳了卓文,还是卓文身上背着四海阁三百条人命,认他回四海阁,让爹爹死不瞑目?!
心中揪紧,卓文却适时开口:“公孙兄,算了。过了这么久我已然没有当年的执念,眼下这般就很好。”
公孙夜也愣住。
卓文却给他倒酒推辞:“公孙兄有心,卓某感激。”
端起酒碗,公孙夜似是想到什么,兀得开口:“你娘近来可好?”
卿予心头一骇,攥紧了手心,也见他身体一僵,终是黯然应声:“娘亲过世有些年了,劳烦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