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日,西北王被流矢所伤,胸膛中箭,昏迷不醒。
谢安接过帅印,坐镇主将大帐。
他已几日没好好休息,只躺在简易草床上,浅眠两个时辰,风吹草动便就立刻惊醒。眼底充血,满身戾气,胡茬已经硬的扎手,衣裳几天没脱下,领口似有盐渍。
夜黑如墨,火堆已经快熄灭,只剩缕缕烟雾。晚上冷,火炭也只零星火苗,没什么热度。谢安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看着沉寂夜色,好不容易能睡一觉,他却没丁点睡意。
辗转反侧几次,他索性起身,掀开帘子到外头,吸一口冷气。
他抬头望望暗淡月亮,又侧身,将视线转向家的方向。
只短短距离,骑马半个时辰就能到的地方,现在却像是隔了山川大海。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谢安眯着眼,在心里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梦,梦里有没有他的位置?有没有听话,有没有胡思乱想,有没有怪他,或者思念他?
但与此同时,睡不着的不只他一人。
琬宜裹着被子到鼻尖,眼睛盯着细细窗棱。心里反反复复念着一句话——
谢安,你千万千万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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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时,有雨,停战。终于得以喘息。
琬宜连着几日没出门,早起时看见窗外茫茫雨雾,压下去的愁绪还是涌上心头,滋味难以言表。她呆坐片晌,还是烦闷,索性撑了伞,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