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士兵,还穿着战时的铠甲,没戴帽子,脖颈处长长一道血痕,堪堪结痂。
琬宜咽一咽喉,隐约有些预感,不愿相信。她站不稳,身形晃动,杨氏扶着她胳膊,强作镇定开口,“你是……”
士兵微弯腰,低声唤了句夫人,他继续说着,唇开开合合,琬宜耳朵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罩子,听不清楚。她眼神空洞看着他,只捕捉到最后几个字,“……副将,中箭了。”
士兵神色哀戚,悲伤溢于言表,虽对谢安伤势只字未提,但谁人都知,他情况并不好。
琬宜终于脱力,软倒在杨氏怀里。她嘴唇动动,眼中情绪交错,哀伤让人不忍直视。
士兵往前探一步,小声唤,“夫人……”
“我没事。”琬宜抓着杨氏手臂,摇摇头。她没落泪,只抬眼看着士兵,一字一句道,“他在哪里?我得去见他。”
她记的清楚的,谢安说,他想回家。
--
营帐忙碌,到处都是行走的人,大多负伤,气氛沉重压抑,风声中间杂着哭嚎。
琬宜拉着杨氏胳膊,跟着士兵脚步走,她不敢偏头,眼睛只盯着脚前的一点距离,脚步匆匆。
绕过一座伤兵帐篷,门口树上架着两条麻绳,上面挂满沾血衣料与布巾,迎风招展,怵目惊心。琬宜眼角瞥见,心头一颤,想起什么,忽然停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