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皇春秋正盛,从没想过立太子。”
苏敛翻目思考,忽而醒悟:“岂不是要杀你的人是你的兄弟?”
顾歧点点头。
苏敛看他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同情:“你我还真是同病相怜。”
“怎么个同病相怜?”
“帮着慕容卓害我的是我亲娘。”苏敛说:“想着法杀你的是你的兄弟,这是什么世道。”
“这么一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顾歧微微一笑。
“也没有。”苏敛低下头:“我始终不明白,和她有血缘关系的是我,全天下只有我不会害她,可她自从改嫁给慕容泰安以后,就彻底变了。”
“血亲这种东西,不会是依靠但必定会是束缚。”顾歧说:“认清这点以后,就不会太介怀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冷酷。”苏敛说:“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慕容卓的呢?”
顾歧道:“我遇到了梁景。”
提到梁景,苏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顾歧道:“梁景是不敢凭你一句话就信你的,所以特意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慕容卓常去的百歌楼,而后一直跟着你们。”
“这个贼头,害惨了我!”苏敛气道。
“他也知道对不住你,所以将这个交给了我,托我带给你。”顾歧从袖中摸出一物:“慕容泰安买官的收据,”
苏敛没说话,死死的盯着那张纸,顾歧道:“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将此物交给我,我保证会让慕容泰安得到他该得的教训。”
“谢谢你。”苏敛轻声说。
顾歧微微一怔,摇头道:“你不必说谢字,从一开始就是我将你牵扯其中,我们之间本就还没有两清。”
说完,两人似乎都无话再说了,苏敛打了个呵欠,眼眸微阖,顾歧道:“你睡吧,我守着你,明日送你回杏林堂。”
苏敛道:“我不用你守,床这么大,腾给你一半。”
顾歧:“......男女——”
“男女什么啊?你在我心里没有性别。”苏敛翻上床,和衣而卧:“你身上有伤,不要推辞了,反正明天大家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
顾歧默了片刻,心底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破天荒的没有拒绝,脱了外袍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