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嘶声呐喊逼得他气血翻涌,怒不可遏,下达了无可挽回的圣旨。
手起刀落,血肉断裂的动静依稀回荡在耳边,皇帝猛地一僵,似乎全身的血都被抽干了,凉的彻骨。
“老爷。”
背后有人细声喊了他。
皇帝回眸,背着火光,苏敛正静静的看着他。
一阵恍惚和空白闪过皇帝的脸孔,他复又咳了两声,冷风灌入肺腑,心肺紧缩着刺痛。
“我煮了姜汤,加了几味药材不至于太上火,老爷去喝些吧。”苏敛说:“站在风口着了凉就不好了。”
皇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到底是巧合还是因果报应?
皇帝竭力平复着心绪,点点头,走过去,与苏敛擦肩而过时,他伸手拍了拍苏敛的头。
姜汤沸腾,白子楚用长柄的勺搅动着,顾歧在一旁举了碗,忽的“嘶”一声,滚烫的热汤飞溅出来,落在他的虎口。
“哎呀。”白子楚惊呼:“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顾歧皱了皱眉,他十分能忍痛,倒也不至于摔了碗,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抖了抖手腕,忽的一双手覆上来,将他手臂压的一沉,冰凉湿润的物事盖在了他灼痛的伤处。
“薄荷和大黄。”苏敛认真的望着他:“老实别动,一会儿就不痛了。”
顾歧侧目回看着她,两相对视时,似有千言万语。
“离我父皇远一点。”顾歧忽然低声说。
苏敛一愣,纳闷道:“为什么?”
“他……”顾歧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他这辈子风流倜傥成性,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男人喜欢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娇艳,你懂我意思吗?”
苏敛对着他眨了眨眼,随后道:“你也是吗?”
“我?我不是。”
“那不就得了。”苏敛嗤笑一声:“你也有婆婆妈妈的时候。”随后飞快的用绷带在他虎口上缠了两道,一推他的手腕,起身走了。
顾歧平白无故被嘲了一通,懊恼极了,他将腕上的袖子放下,起身,走到了皇帝身边。
皇帝始终一个人坐在不远处,就连郎喜也不敢去叨扰,闻得顾歧脚步声,他平静的抬起眼眸。
顾歧忽然心绪翻涌。
他是自己的父亲,更是一个皇帝。
他曾对自己的母亲有过刻骨铭心的爱,却也对数不清的女人身上留情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