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比起一般家里用的那种炉子要小一些,烧煤和碳,有一根长长的铁皮管子伸到窗外,将烟排出去。外头阳光灿烂,屋里被照得极为亮堂,加上火炉取暖,连外衣都不用披,只着一件薄衫便就够了。
阿梨将袖子挽到肘弯,对着满地的棉线愁眉苦脸,她蹲下身想要将线头挑出来,却发现已经缠成死结,根本找不到。
阿黄一脸无辜地蹲在墙角,丝毫没觉得它乱抓乱咬,把一笸箩的棉线都弄乱是件不该做事。
薛延提着它前腿,凶神恶煞问,“错没错?知没知道错?”
阿黄脖子一梗,两条细腿儿受不住愈发肥硕的身躯,愈发颤颤,一张饼脸上遮满了长毛,眼睛都找不见。
薛延越看它那副蠢样就越生气,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哈了口气,重重弹了它一个脑瓜崩儿。
阿黄发出一声言语无法形容的怪叫,两腿一弹撞了薛延膝盖一下,身子一拐就跳到了榻上。那上面还有一条薄被,它扭扭屁股,刺溜一下钻了进去,与沉重身形完全不符的灵活。
薛延被气得不轻,拾起一个落在脚边的被它甩得光秃秃的针线板就扔了过去,骂了句,“小王八蛋。”
阿梨无奈看了他一眼,捶捶腿站起来,“就别和它置气了,快过来帮忙收拾。也还算它聪明,带着针的线团一个没碰,要不然现在不知道得成什么样子。”
薛延眯着眼骂,“小王八蛋还长脑子了。”
“幼稚不幼稚。”阿梨轻笑了下,将地上的棉线都抱到榻上,拍拍阿黄让它往墙角靠一点,又招呼薛延过来,“我把线解开,你来帮我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