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周围很安静。可能因为酒劲上来又洗过澡的缘故,邓川却感觉脑子特别清醒。反正没有睡意, 她在书桌前坐下,把教授布置的几页问题又看了一遍, 她已经做出解答, 但总觉得还不够透彻。
在她把上课录音听到一半的时候, 徐薇给她打电话了。
徐薇的声音带着些倦意, 像是刚刚睡醒:“嗯?不是喝酒了吗……怎么还没睡?”
邓川的语言系统还没切换过来, 她把徐薇的这句话在脑海中翻译成英文,又反应过来,把自己想说的话翻译成中文,折腾了好几秒,才吐出一句:“睡着了不就接不到你电话了。”
小朋友可能是刚从学习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说话的语气有点呆, 徐薇想到她半夜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看书写字的场景,心里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猫爪在拨弄毛线球一样的柔软和捉摸不定, 毛线球咕噜咕噜滚出很远,最终只留下一根线在扯动着她的心脏。
下意识的,像是要排解这情绪, 徐薇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拱过来的周六蹭了蹭,才轻声说:“以为你睡觉了才打的。”
相隔七个小时的时差,她们俩也经常有时间对不上号的时候,邓川睡得沉,一般听不见什么响动,对她们来说,这个大概率不会被接通的电话的意义已经不在于接通,而是一种记录。
徐薇很难给这个行为做下什么定义,她从很早之前就明白,站在感情出发点上的所作所为并不像数学,可以被精准刻度。
就像她听着电话拨出去的响声就已经足够满足。
她说完这句像是要把毛线球滚向邓川的话,就换了个话题:“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