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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子,你请便吧!”君若雅站起身道,“等下让人送你到听风亭等候!”

“殿下不随奴家一起去吗?”秦念真急切道。

“本宫先回凤雅阁更衣!”君若雅话音没落,人已经消失在小院中。那样子活像是落荒而逃,与他初次见到那个慵懒而闲散的君若雅恍若两人。

该不会他尊贵的妻主大人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吧?秦念真忍不住想道。下一刻,笑意却消失在唇角:他让自己在听风亭等候却不是凤雅阁,是因为不信任吗?想到这个可能,秦念真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未来的路,似乎很长呢!

君若雅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收到福郡王的请帖,要知道她这位皇姨向来自视甚高。对母皇陛下忠心耿耿却稍嫌迂腐,因为掌管了京城的兵权为了避嫌,福郡王从不与皇子皇女私下往来。就连朝中的大臣们,除了少数至交,福郡王也是保持着一定的疏离。

“殿下似乎对福郡王的邀约很苦恼!”南清风毕竟是南家的三公子,因为进宫见君若雅防止被人认出来,遂戴着面纱。

“唉~宴无好宴,你以为福郡王家的饭是这么好吃的!”君若雅双手托着腮,趴在听风亭的石桌上。温暖和煦的春风吹得人混混欲睡。

南清风解□上的黑色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那动作是那样自然,仿佛就是做了一件他本该做,每天都做的事情一样。

“前几日,秦关传来战报,晋安王的次女阵亡了。”南清风的声音不像秦念真那般温柔,带着淡淡的清冷,“昨日王丞相征集了百官谏言,拉拢了晋安王要求议和。在朝堂上,福郡王与晋安王一言不合,几乎打起来了。”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晋安王,但是对于济南王府的那位小王爷倒是颇有好感,没想到竟然会死在对方的冷箭下!”君若雅轻叹了一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本宫。”

南清风心中一紧,脱口而出:“殿下吉人天相,断然不会像那小王爷一般。”

“好了!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君若雅听了他急切的话语,一扫心中的郁闷,站起身深吸了口:“生死有命,现在就想到死不死的,未免杞人忧天了!”

“只是——”君若雅正色看着南清风,“看来,本宫无法再等下去了。却不知道你预测的时间可要到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商弦月和应无暇的消息了!月前商弦月说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倒是无暇那边说要月底才能准备妥当。”

“如此甚好!”君若雅旋即皱了皱眉,“不过如今才是月初,只怕晋安王和王丞相不愿意再给我们一个人。”

目光落在石桌上那封漆黑的请帖之上,与南清风相视而笑。

“殿下自己已经想到了!”南清风见到她的笑容,便知道两人想到了一处。

“是你暗示了我不是吗?”君若雅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不介意清风每每想到我前面的。”

“殿下聪慧过人,清风自知无法企及。”

“我母皇总说我狡猾如狐狸,可要我说啊,清风比狐狸更加狡猾。”君若雅喟叹道。

南清风但笑不语。

听风亭外,秦念真看着凉亭中谈笑自若的一男一女,心情复杂不已。脑海中一遍遍闪过他初次见到君若雅的画面。

那时候,她骑着老虎,看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能够让人奉若圣旨。那样高高在上,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你有臣服于她脚下的气势。仿佛所有人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那一朵高贵的红牡丹。

没想到,竟然可以有人站在她面前如此的和谐。不是红花与绿叶,更不是皇女与卑下的关系,春光下,他们并肩而立,恍如璧人。秦念真从来不知道原来春日的阳光也可以如此刺眼。

“秦侧夫?”梅歌顺着秦念真的视线望去,轻笑道,“那是南公子,是殿下若雅十二骑中的一人。奴婢隐隐听殿下说起南公子出生咱南离国的第一世家南家,殿下对南公子颇为倚重。以后,殿下自会为您引见的。”

秦念真自嫁入南风宫,待宫中宫侍宫女极为宽厚,多有赏赐。梅歌对于这位亲厚的小主倒是颇有好感。因此,见秦念真望着南清风黯然神伤便上前安慰道。

而南清风,他与殿下认识多年,依殿下的性子若是有意只怕早就纳入宫中了。自然,不会等到此时此刻,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听风亭内,南清风也注意到了那道强烈的目光。侧身隔着荷花池望着秦念真,微微扬唇笑道:“那位就是殿下新娶的新人?”

荷花池畔,秦念真一袭青衣翩然而立,白玉的发冠竖着乌黑的发丝,真是玉树临风,风采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