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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支左卫军唯一随行的总兵,韩苹初时可以说不是非常乐意的。火云军在洛河畔的累累战果,左卫军可没有看见,说不得佩服二字。

另一方面,护国将军也就是他们的皇十四女在京城自是出名的恣意妄为。韩苹曾经听姐姐韩芊说亲眼见到这位嫡皇女心血来潮在皇城司城门前调戏她手下的校尉。她心中担忧的是护国大将军的手下是否也与他的主子一般嚣张跋扈。

可是眼前这位少年,却是温文儒雅,虽然武功一般却非常善谋。随机应变能力远胜于她身边的几位将领。带军从敌军营地经过,丝毫不减慌张之意,却如闲庭散步,镇定自若。

要知道她与几位将军当时可紧张地除了一身冷汗。只是后来被他脸上的自信所感染竟然也慢慢放松下来了。

“这也是大将军的亲军?却不知他们如何出现在这里?”这些人比他们更早到达信安城,证明他们出关更早。

可是韩苹明白的记得临出发前,福郡王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他们这支前军露出了马脚,遇到危险,从而打乱了大将军出关的全盘计划。也就是说,在他们之前应该并没有军队从秦关出来。

“是小郡王君寒倩手下龙骑军,早在洛河畔一战之前,龙骑军已经绕到海路,赶到丰州界埋伏起来了。”

没想到这支作战效率惊人的骑兵部队首领竟然是小郡王。作为福郡王手下的总兵,韩苹时常出入郡王府,自然与君寒倩有过数面之缘。

君寒倩是福郡王的幼女,一般人家的父母总是会特别宠爱嫡长女或者幼女。例如女皇陛下就是宠爱幼女的典型,当然女皇陛下宠爱皇十四女可能并不仅仅因为她是幼女而是她身为唯一嫡女的关系。

在郡王府,老王夫却也是个宠爱幼女的典范。福郡王的长女君寒蕊倒是个有才干的人,在朝中为官,谦卑有礼,颇得人缘。可是这幼女君寒倩,府中却时常传言是个被宠坏了的二世祖。

福郡王在朝为官,刚正耿直,深得军中将领的敬重。只是她也是个极为孝顺的人,对老王夫从来便是言听计从。韩苹不止一次听到福郡王抱怨老王夫太过娇惯君寒倩,可是真的站在父亲面前却绝不敢有意见。

但如今一看,只怕那传言和自己的所见所闻也变得不可靠了。君寒蕊固然算得上是个好官,忠于职守,风评甚好。可是,这君寒倩如此年纪竟然能够带领这样一支彪悍的骑兵,更有甚者,竟绕道敌后深入虎穴,这份胆识只怕君寒蕊是不及其万一的。

“此处没有他人!”韩苹压低了声音,“南公子可否给末将交个底,你家主子是否有意于那个位子?”

南清风自然明白所指为何,他无心回答,可是又怕他人胡乱猜测,因而道:“主上说:那个人人觊觎的位子对于她不过是一道枷锁。她的人生断不会局限于那一方小天地。”

南清风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些骄傲。他还记得那日,站在凤安山的顶峰,自己问了类似的话。

君若雅迎风而立,嚣张的说:“那个位子,他们人人争抢,本宫可瞧不上眼。本宫想要,信手可得,那里轮得到她们来抢!”

那样嚣张跋扈的语气,也只有她才可以拥有吧!确实,如果她有心那个位子,以前可能不知道结果。现如今,那些个皇女哪一个是她的对手。

“可是殿下却训练了你们!”韩苹有些不相信。她并不是皇十四女的心腹之人,南清风不肯实言相告也是正常的。

“因为宫里也有许多人抱着与韩总兵一样的想法。”南清风淡笑道,“因为主上说,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韩苹突然有些明白了,皇夫应千恩只有嫡皇女这个女儿。如今,女皇陛下宠爱皇夫殿下又有太皇夫照佛着。若是有一日,太皇夫仙去,女皇陛下也走在皇夫的前面。

嫡皇女变成了皇夫殿下唯一的依靠,后宫之人一向是父凭女贵。或者说,君若雅想要保护的并不仅仅是皇夫一人,也包括了太皇夫和女皇。而这件事,就是她现在在做的不是吗?

☆、战局(上)

“殿下,殿下不好了!信安城破了!”身着传令兵服色的士兵快马而来,快到主将面前方才跳下马,汇报最新战况。

“胡说,信安城在东北面,凤闼国大军未动,何人能够攻打信安城?”

“是南离国的骑兵还有凤闼人。”传令兵犹豫了一下,“破信安城的军队就是昨日下午那些出关的凤闼人和他们押送的俘虏。”

“你说什么?”冯安琴怒急攻心,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在地。

“禀告殿下、大将军,南离国左卫军主力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