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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官失言了,下官章天士,尚不知小将军如何称呼?”

“左卫营南婧妍!”

“原来是南将军,下官早年曾在南离国游历,听闻南家是南离国十大世家之首,为陛下所倚重。却不知道南将军是否也是出自南家?”

既然,主上有意和谈,却不肯落下脸来,少不得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多加周旋。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却也是个技术活。君若雅有心扮那个大人的,自然就让下面的人给对方些脸面,一面对方恼羞成怒了。

“本将却是南家人,不过我母亲南明却是南家旁系,算不得南家的本家人。”

“原来小将军竟然是南明大将军爱女,南将军威名威震边疆啊!”章天士闻言,一脸震撼惋惜之状,“只可惜南将军竟然中了凤闼人的奸计惨死。”

言语之中却是为南明战死扼腕叹息,却不言他封疆国也是南明战死的帮凶之意。

不过,南婧妍早得了君若雅的嘱咐,虽然暗恼对方没脸没皮,却不说破。此刻须得借刀杀人,方能破了凤闼国主力大军。对于封疆国,南婧妍倒是打定了主意要忍下这口气,日后再言。

毕竟她的杀母之仇不仅是家恨亦是国仇。就她观察君若雅所得,只怕那也是吃不得亏的主。只怕此刻选择与封疆国秘密议和只是权宜之计,封疆人想要在她手上得了什么好处也是难的。

南婧妍带着章天士前往帅帐,得了侍卫通报,只让南婧妍和章天士二人入账。这章天士倒不似一般文人那般胆怯,抬头挺胸,双手捧着汪湛的迷信和冯安琴的信物进了营帐。

此刻,已经是入夜,营帐中点了风灯,正前方的桌案上却是放着夜明珠照明。

章天士才走进帅帐,却见案前坐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身上披着红色披风的俏丽少女。她的头上戴着紫金冠,两侧各垂下一条紫色璎珞,五官素雅。

因为行军不便携带大桌案,就算是将军们帐中也不过是个低矮的桌案,地上放个垫子席地而坐。君若雅的案下铺着灰色的地毯,身子斜坐在点子上,右腿弯曲这摊在垫子上,左腿却是立起,红色的衣摆遮住了膝盖。

章天士身为汪湛的首席谋士,见过的将军无数,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护国大将军。若不是边上立着的卫士,他简直要怀疑自己走错了营帐。

却见身边的南婧妍上前行礼:“参见大将军,封疆国密使章天士带到。”

君若雅微笑着点了点头:“做吧!”

“谢大将军赐坐!”南婧妍有些意外,君若雅竟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下官章天士参见护国大将军!”章天士见南婧妍在一边垫子上落座,连忙上前行礼。

“免礼!”君若雅单手指着头,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听说,你们将军想要议和?”

章天士不动声色:“汪将军确有此意!特令下官带了密信和皇太女的信物。”

“呈上来吧!”

章天士双手捧出信物和迷信:“却不知道大将军是否要等贵军其他几位将军一起拆看?”

此言却是试探之意,试探君若雅是真正的护国大将军还是不过挂个虚名。若是,君若雅需要找军中几位大将商议,那么真正主事的相比另有其人。若是君若雅真的是主事的,见她不过二八年华,以大将军和皇太女的条件议和想必没有那么困难。

“放肆!大将军是否要与将军们商议是我南离国之事,何劳你一个小小酸腐来说道。”

“下官失言,大将军赎罪!”章天士心下松了口气,待要上前奉上信物书信却见一个年轻小将军上前劈手夺了他手中物件送到了桌案前。

君若雅打开信封,粗略地看了几眼,方才冷笑道:“你们大将军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如今我军其实鼎盛,却像让本将与你们签这种合约,莫不是当本宫是傻子不成?”

章天士却微微一笑道:“以目前形势,两军对垒,贵军却是占据了优势。只是大将军可曾想过,就算是贵军勉强能够打败我封疆军。也不过是让后面的凤挞军得个便宜。只怕是我们两败俱伤之际,凤挞军趁虚而入,进了秦关,京师危已!还不如舍弃了塞州灵州丰州,尚有南宁州在手。大将军年少有为,为女皇击退了凤挞军,必定是百官称颂。”

“只怕拿着这个结果回去,本宫不但得不了百官称颂,反而连太庙也不敢进了!”君若雅脸色不愉,“你们也该直到现下凤闼国已经先行派人与本宫联系。如今,你封疆军处于夹缝之境,不思脱身却在这里狮子大开口,当真是好笑!”

章天士脸上一红,硬着头皮道:“所谓漫天开价,坐地还价。只要大将军有心何谈,价钱自然是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