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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这场宴会的人也不是君若雅所说的几位大人和明城的大人物。或者,这些人也算是明城的大人物。他们都是明城乃至肃州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大地主或者世家的家主。

他们有的是明城有名的药材商人,有的是明城的米商,有的是拥有良田万顷的大地主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不但有钱,应该还是掌握了肃州绝大多数存粮的人物。

肃州位处南方,虽然比不上南离第一大州南云州的富庶,但是也毫不逊色其他的任何一个州郡。明城为肃州第一城,自然也集结了明城最富有的商人。

能够撑起整个家族,富甲一方的人物,并不是仅仅依靠祖荫便可以的。如果仅仅依靠祖荫,那么他们已经落魄了。就算现在还是富有,那么也会很快变成落魄。有时候一个大家族要倒下,哪怕是如皇朝的第一世家南家那般庞大的家族,只要它已经从内部腐蚀,倒下也不过是一个昼夜的时间。

这些人收到睿亲王请帖的第一反应应该也和梅奇鹤一般。没想到这个嫡皇女竟然胆大到公然索贿的程度。可是,当让他们静下心来想一想,却开始祈祷这场宴会真的是睿亲王索取贿赂的借口。

茶,是好茶!君山的银针毛尖,每年只有几斤的产量,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是轻易可以喝到的好东西。可是,睿亲王竟然那这样的茶叶招待这些满身铜臭的商人。

是的,无论他们如何富有,终究改变不了他们身份的尊卑。那些大地主或许还要好点,至少他们富有的同时没有被划入商人的范畴。士农工商,千百年来,商人的地位始终是卑贱的。

可是,这些别人眼中满身铜臭的商人喝着简直可以让他们日后拿出去好好炫耀一番的君山银针毛尖却觉得异常的苦涩。

清雅醇厚的君山银针毛尖很曾被人品出了苦涩的味道?

“今日,请各位前来,却是想请大家帮个忙的!”没有多余的客套,哪怕是一句虚伪的应酬话语,君若雅也没有说,“如今东济州和星洲的灾情,想必诸位也是清楚的。如今两百万两赈灾银丢失,本王奉命追回。只是城外那些嗷嗷待哺的幼儿,苟延残喘的老弱却不一定能够等到那个时候。所以,本王决定和各位赊借一些粮食。”

相比于那一套,君若雅更习惯这种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这本就是最适合她的说话方式。她身上的光环足以让她傲视眼前的这些人。在这个尊卑等级严谨的皇朝,身为嫡皇女的的她有足够的理由鄙视这些人。

哪怕是有求于人,她依旧是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赊借粮食是她的决定,不要以为这件事情与旁人无关。或许会有人站出来说:“粮食是我们自己的,你说借,难道我们就一定要借吗?”

梅奇鹤坐在君若雅的左侧下首,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这个男人听到君若雅的话语,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那么,就听诸位想一想,每个人可以借出多少粮食吧!”君若雅端起桌上的茶轻呷了一口道。

“但不知王爷想要借多少,怎么借?”梅奇鹤身边一个胖乎乎,圆脸庞的老女人“腾”的一下站起身问道。

君若雅随与早一步到达明城的晋安王同样是王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够用对待晋安王的方法同样的对待睿亲王。就算,肃州距离京城有数日的路程,也不影响明城的人知道睿亲王是女皇最宠爱的幼女。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女皇的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他们母女的,跟你们借点东西又如何?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想通这一点,所以才有有人站起来。即使,无法避免损失,也要将自己的损失降低到最低不是?

“大家都知道如今国库并不充盈,尤其这次受灾地区很广。所以——”君若雅做事喜欢看门见山,并不代表者她是个没脑子的人,“就按灾前的粮价加两成如何?”

加两成?再做的众人多有些坐不住了,仿佛坐着的椅子长出了钉子一般。如今,粮食已经比灾前的价格翻了四五倍已经是有价无市。尤其是那些商人,部分囤集的粮食都是灾后从那些地主手中以比原来市价高出两倍的价格收购回来的。

按照原市价加两成的算法,若是数量再大些的话,可真是血本无归了。最重要的是,睿亲王还是赊借粮食。赊借,若是他日睿亲王赖账,有几个人能够从她身上挖出那些银子来?

“殿下——”明城最大的米商,之前那个胖乎乎的老女人林家主人林淑芳顿时失了颜色,“你这是将我们往绝路上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