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直也不敢相信,他之所以安排这么多人围攻云飞扬是因为担心他的手下和凌凡就在附近。可是,云飞扬一个人的武功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设想。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武功突飞猛进。如果,一个云飞扬已经如此难缠,那么若是凌凡就在附近的话——
“爹,大家一齐动手,不要让他有喘息的机会!”赵真真连忙叫道。
群雄犹豫了片刻,但是想到云飞扬那鬼魅的身手终于拔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拥而上。
云飞扬抬起脚,左手探入靴子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右手持剑,左手握着匕首,迎上了众人。一时间客栈内惨叫连连,血肉翻飞。
谁也顾不上谁,谁也救不了谁。血染红了客栈内的每一块砖头,然后不知道是谁的断臂从窗户上飞了出去,落到了街上。客栈外传来了惊叫声,逃命声,而客栈内的伙计和掌柜再在战斗初始已经从后门溜走了。
没有人不惜命,没有人不想活着。只是,有些人自己不想死却总是希望别人死。所以,便有了杀戮,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场恶斗。
南宫晨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云飞扬。他认识的云飞扬亦正亦邪,没有人猜得透他的想法,可是却凡事留一线,从不赶尽杀绝。可是,眼前的云飞扬可像是要杀光所有的人,那样浓烈的煞气只要看一眼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剑光闪过,站在他身侧恍然失神的郑擎宇也遭受了无妄之灾。云飞扬的长剑几乎卸下了他一条臂膀,幸——南宫晨及时出手。南宫晨甚至不及把剑,只能本能地举起手中宝剑以剑鞘格挡了那锐利的一剑。可是,郑擎宇却已经受了伤。
电光火石之间,云飞扬已经退出了客栈。他的剑砍在南宫晨的剑鞘上,已经折断。他的剑本已经布满了缺口,缺口不是兵刃造成的,却是砍在人的骨头上弄出来的。
客栈的地上墙上都是血迹,随处可见残肢断臂,一些受了重伤却没有死的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云飞扬也受了伤,而且似乎伤得不轻。他被赵琳刺伤的伤口被没有包扎,一场激斗,伤口的血流的更急了。
可是,这毕竟还是不要命的伤。要命的是赵直在背后打他的那一掌。从一开始,赵直就躲在后面,避开了与他的正面交锋,然后闪到了他身后悄无声息地拍出了这一掌。那一掌伤及肺脉,每一次呼吸都疼痛不堪。
云飞扬的一身白衣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更没有人可以看得出衣服原来的颜色。而他的随从十一早已在乱战中被人乱刀分尸而死。
“爹,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们——”
“我知道了!”赵直一双鹰眼看向了南宫晨。方才的激斗中,南宫晨是唯一一个与云飞扬正面交锋而未从受伤的。
这个时候落在街上望着客栈的云飞扬忽然显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豆大的汗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脸上的汗水竟然冲淡了脸上的血迹。那张原本俊美不凡的脸孔此刻却是苍白如纸,再无半分贵公子的气质,反而像是地狱恶鬼。
他持剑的手突然微微发抖,就像是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一般。
“飞扬,不要再杀人了!”南宫晨惊叫道。他无法理清自己的情绪,只知道自己不愿意见到像杀人狂魔一样的云飞扬。
“爹,难道是春雨情终于对他产生影响了?”赵真真惊喜道。
“爹刚才那一掌已经让他受了重伤,他今天休想逃出升天。”
“爹~等用他引来魔教的人自投罗网,我们一定要杀了他血祭牺牲的叔叔伯伯们。”赵真真看着满地的尸体,一脸泫而欲泣地说道。
那样悲天悯人的情怀真是让见到的男人都要忍不住上前抱抱她,柔声安慰一番。只这一个梨花带雨的表情就足以让所有人都忘记自己所处的炼狱。
“阿弥陀佛!”红颜祸水莫不是若此,悟法大师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愿看到这个血腥的人间地狱。因为只有大师心中才明白谁才是制造这一切的元凶。或许,当初他根本不该去药谷为云飞扬求药引。
想到云飞扬,悟法大师还是睁开了,看着云飞扬的痛苦,也只能在心中默念一句“我佛慈悲”。他已经没有放弃和自己的心魔做斗争,这场血战非他所愿非他本意。可是,世人却只看到了他杀人。赵直的这位千金比之其父,城府更深百倍。
“云飞扬!我是云飞扬,我是云飞扬……我不可以杀人!我是云飞扬,我不是云寒天,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