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心事?”想到昨晚的自己也是这样烙饼似的翻来覆去,遗珠强打着精神问她。
一片黑暗之中,许是因为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的缘故,一向骄傲的花清词难得露出自责的神情来,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女孩,“嗯,我一直在想,前些日子我没有暴露身份的时候,御一一直安然无恙。结果昨天我才来到御一身边,他就出事了……虽说冯将军安慰我说这不关我的事,可我还是觉得,是我给御一带来了厄运……”
遗珠听她这么说,很是意外地道:“郡主怎么会这么想呢?冯将军说得没错,殿下遇刺是意外,郡主也不想的,是不是?”
花清词点点头,可她还是难以平静下来,“可那些刺客……是骁国人。骁国人恨死了我爹爹,我是知道的。我很小的时候就会有骁国人跑来骂我,说我和我爹都是叛国贼,一定会不得好死。爹爹把那些人都杀了,可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一片黑暗之中,遗珠沉默许久。就在花清词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只听遗珠轻轻地说:“他们有什么资格怪你?”
花清词一怔,转头看向遗珠。可帐中没有点灯,月光又难以渗入,屋内漆黑一片,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她的轮廓。
“背叛骁国的人是你爹爹,又不是你。当时你只有五岁,你懂什么。”尽管遗珠只比花清词大一岁,此刻却像一个大姐姐般安慰她,“我最讨厌这些分不清主次,殃及无辜的人。更何况他们说你爹是叛臣,那他们又是什么,难道不是背叛燕国的叛臣么?”
花清词默默品了一会儿她的话,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诶,大家都是叛臣,谁比谁高贵多少啊?容许他们叛变,就不允许我爹爹另谋新主了?”
其实对于任何一方的叛变行为,遗珠都不觉得有什么光荣的。只是这个年代,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现实如此罢了。就连燕国这些年都承认了赵国和鲁国这些大国的存在,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别想了,睡吧。”遗珠疲倦又温柔地说。
花清词只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乖乖答应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