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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露出讶然之色,先前想过不少可能,却也没料到居然是这个答案。

严长老轻轻一叹,道:“也怪我年轻时风流好色,我这妻子,本是海外妖仙,如今为东海上十八妖王之一,此番捉了我孩儿去,九成是我那妖妻又来逼我去海外居住,可我乃是严氏子孙,北辰派大长老,又怎能放下家业去往海外?因此今日便任由我那舅老爷去吧,掳去的亦是我那妻子的儿孙,定不会为难他们,只是惊扰了道友,倒是严某心中愧疚。”

张衍心下失笑,暗想这严长老与他那娶了女妖禽的儿子倒不愧为父子,连所好也是相同。

严长老双眼微眯,道:“我那儿子之妻,也是我那妖妻有意撮合,她还以为我不知,今次却又是撺掇了我那赤发孙儿来老夫寿宴上找麻烦,如今倒叫道友笑话了,只是连累了临清派和碧羽轩几位道友受了无妄之灾,我那妖妻虽则不会为难他们,但致使他们流落在外总是不好,可老夫寿宴过后便欲闭关参修一门玄功妙法,门中两位长老也定是不会放我走脱,必要另请一位道友前往东海,将他们接回来。”

说到这里,他便拿眼去望张衍。

张衍挑眉道:“严长老与晚辈说及此事,莫非是想让晚辈出面?”

严长老抚须笑道:“道友聪慧,老夫正有此意。”

张衍目光闪动,这严长老他一见面就觉得颇不简单,眼下说这话,必定是有把握自己能答应下来,不妨听听下文,是以他也不立刻拒绝,只在那里微笑不言。

严长老双目中露出赞赏之色,缓缓说道:“张道友,我观你如今只是玄光一重境界,却又出门游历,必定是为了寻找那化丹外药,或许未来道友还能争一争那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位,不过你可知晓,如今你溟沧派中那一干世家视你为大敌,特意选出了几名弟子倾力培养,欲与你一争高下,老夫便知有一名萧氏族人,名为萧翰,如今已是玄光三重修为,亦是如你一般在外寻药。”

张衍心念微转,世家弟子多数都在族内凝丹,这萧翰却出外寻药,那必是所寻之药极为少见。

严长老见他听了这消息,却是丝毫不动声色,暗中点了点头,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又接下去说道:“我严氏与那萧氏一族有旧,前几日那萧翰找上门来,欲向我打听一味‘甲子四候水’的下落,我便告诉了他。”

化丹内三药中,有一药名为“四候水”,但四候水也有上下优劣之分,张衍心中有数,那萧翰特意来严长老这里打听这“甲子四候水”的下落,必定是因为此水极为珍稀难得,寻常四候水比之不上。

严长老捻须慢慢说道:“这一位萧翰,会在明年年末前往东海,那里有一处地界届时会天降此水,此水六十年一出,一个时辰之内也不过寥寥数十滴,乃是四候水中上品中的上品,当年老夫得了我那妖妻指路,便是用此水凝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注张衍,道:“若是张道友替我一行,我便将此处告知与你,如何?”

张衍沉吟不语,若要凝练金丹,外三药靠地,内三药靠人,上三药靠天,外三药只要你肯下功夫,总是好寻,而这内三药却是要去撞机缘,若无门派和家族支持,靠自己一人去寻找的确是难上加难,当初溟沧派祖师定下出外寻药的规矩,便是要借此磨练弟子心性。

他不知道这“甲子四候水”倒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晓,那定是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