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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看了看夜色中的鞠容山,道:“陈夫人,贫道此去见那陆观主,贤伉俪欲往何处去,我可命童儿一路护送。”

既然张与自己孩儿有师徒缘法,彼此也不算外人,陈夫人也不推辞,落落大方道:“那便多谢道长了,奴家舅父在此间也有几间房舍,今夜便想在那处落脚。”

张衍微一颔首,吩咐了张盘几句,便一摆袖,脚下腾起一股烟云上了云天。

此举却是令陈夫人更是惊叹,而陈济世却是两眼发直,喃喃道:“腾云驾雾,这位张道人莫非是仙人不成?”

张衍在天上转了一圈,已是看得清楚,山上这座宝丰观毫无禁制阵法,因此出入极易,他驾风到了最高的一处宫观外,按下云头,三转五转,走到一处有灵气环绕的偏房前,见一童儿在门口瞌睡,便上前将其摇醒。

童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了张衍,险些喊出声来,颤声道:“这位道长何来?”

张衍笑道:“你莫慌,你进去告诉你家师傅一句话,就说当日那株仙草的缘法到了,他自会明白。”

道童是个惯会看眼色的,山下有人巡道,而张衍却能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定不是常人,又见他和颜悦色,忙道:“道长稍候,我这就去禀告我家师傅。”

道童入了房中未有多久,只听这偏房中一声响,似乎撞倒了什么桌椅,一个头发半黑半枯,胡须只剩半截的中年道人赤足跑了出来,脸上激动,颤声道:“可是门中师兄到来?”

张衍见这道人灵光透顶而出,分明已是玄光修为,暗暗点头,此人这在无人指教之下却能修到如此地步,可谓难得,便稽首道:“可是陆天应陆师兄,贫道张衍,自陶真人处而来。”

陆天应本来心中还有疑惑,“陶真人”三个字一出口,却是再无怀疑,大喜之下忙稽首还礼,这才想起自家衣冠不整,有碍观瞻,不免有些尴尬。

张衍见他形容狼狈,发须稀稀落落,倒像人为所致,疑问道:“陆道兄也是一观之主,怎会如此模样。”

陆天应过了最初的激动,倒是镇定下来,叹了一声,道:“唉,一言难尽,请师兄进来说话。”

又吩咐那道童道:“去沏一壶云龙蒲茶来。”

道童机灵,应了声便跑出去了。

两人入了里间,分宾主落座后,陆天应扯了扯自己那半截胡须,苦笑道:“不瞒师兄,师弟我如今这副样子,却全是拜那太昊派门下那几个小儿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