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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劝不过他,忙喊了丫鬟巧儿过来,命她去村口借一辆为道观拉货的骡车来,并关照她此时是逃难,价钱上万不可斤斤计较。

三人磨蹭了有一个时辰,这才收拾停当,出得村子,往宝丰观而去。

不过行了几里地后,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不多时,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如此一来,便行得有些慢了。

而与此同时,那个被张盘打走的道人却一路逃遁,到了一处土地庙中,这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他拍了拍酸麻的双腿,忙取出了几根断成数截的高香,拣了几根长的出来,在供桌上插了,随后点燃,再取了一张符纸出来在上面烧了,便退后两步,恭恭敬敬道:“弟子请师叔祖仙驾。”

少顷,只见一道光芒闪过,落在了他面前,现出一个中年道人来,这道人五短身材,头戴太阳巾,圆边宽檐将容貌遮住大半,只有颌下长髯飘拂胸前,身上是青纱布道袍,白袜芒履,手中持一把不起眼的油布雨伞。

道人连忙一个稽首,惭愧道:“师叔祖,徒孙有负所托。”

这中年道人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闵冲啊,你说这几日便有好消息带于我,可眼下却叫我白欢喜了一场。”

闵冲忙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师叔祖容禀,非徒孙我不尽力,而是那陈氏夫妇身边有一个厉害道童护着,连风少爷家的计管事也被他一拳打死了。”

闵冲与那计管事听闻马道人身死后,虽然明知那陈氏夫妇就在江对岸,但是碍于对方与宝丰观有些渊源,所以始终没敢下手,但他们也并未离去,一直在寻找机会。

而就在前几日,他们在宝丰观内的眼线打听到,那位陆观主出外远游去了,不由大喜过望。

他们只忌惮陆天应一人,既然此人不在,那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因此当日他们两人昨夜同去寻那陈氏夫妇,想要把那聚魂铃的下落逼问出来。

他们本以为是十拿九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陈氏夫妇虽是凡人,但张盘却是精怪化形,计管事被当场打死,若不是闵冲自己有“千里神行符”在手,脚下跑得快,说不定还回不来了。

这中年道人突然问道:“你是说那陆天应远游去了?此事属实否?”

闵冲忙道:“决计无错,听闻这陆老道走了都有七八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