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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神情一黯,摇头叹了一声,道:“可惜了陈师侄了,如不是他性情刚烈,还可留下有用之身,以他的资质,如今后辈之中,已是少有人能超迈其上了。”

于姓修士沉声道:“我曾听闻,宝阳大化洞天门下有一位张蓁师妹,在内景一道之上精进颇是神速。”

那名长老眼中忽然有了几分神采,点头赞同道:“不错,这名弟子迥异俗流,当得上‘雏凤’二字,虽是她丹成之品至今无人可知,但看庞真人百般遮掩的样子,想来应是在上三品内。”

二人说话之时,各峰修士也是纷纷祭出法门观战,张衍微微一笑,闭上双目,心意拨动,一枚剑丸倏地跃出顶门,放出丝丝寒洌星光,此是他心神与剑相合,借剑眼观览战局,在此法之下,些许迷障却是阻碍不得他。

此刻那团云雾之内,聂圭目光只能扫至三尺之地,他四下看了看这昏晦天地,嗤笑道:“你魔宗中人就是喜欢弄这些个鬼门道,此法只能糊弄下那等不入流的左道之士,放本座面前,却还不够看。”

他撮唇而起,嘴中忽然发出一声似鹰似鹤的清啸。

脚下双头鸓鹊听闻此声,陡得一扇翅翼,也是发声应和,左侧那只头颅忽然吐出一团团清火,此火飞腾出去,到了哪里,就把哪里的迷雾驱散干净。

而右侧那头则仰了起来,对空只是一吸,如长鲸吸水,把滚滚烟雾吸入腹中。

十几息后,所有雾霾已是扫荡一空,天宇再还清澄。

卢穆秋心头微凛,他所施展的虽只是小术,但那些烟霾却是用积石淤沙下千年腐阴之气祭炼而成的,却没想到被破得如此干脆彻底,这头灵禽特异之处还在他想象之上。

这头鸓鹊之祖乃是南华派开派祖师自南崖洲搜罗而来,又在门中用秘法驯养,因其繁衍不易,每千年不过得寥寥几头而已,弟子之中能驯服其者少之又少,聂圭便是其中之一。

此妖虽不能化形,但其道行足可堪比一位元婴真人,力能生撕大妖,又有御火之能,可谓凶悍已极。

卢穆秋稍一琢磨,忽然抓起几道罡雷,朝前扔去。

聂圭眼中含有讥嘲之色,道:“区区小术,也来卖弄?”

他连护身宝光也不曾放了出来,脚下鸓鹊一声长鸣,就有一溜星火起自羽上,霎时蔓至全身,红芒黑风,流转飘动,绚烂夺目,罡雷方至三十丈内,便有片片火绒飞出,将其无一遗漏挡了下来。

卢穆秋暗忖道:“难怪这聂圭如此托大,本事实是不小,有此灵禽护主,寻常手段难以伤他,不过他定也有短处,我需慢慢试探,设法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