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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甫柳跺脚道:“道友糊涂,莫非未曾看见那道剑光么?定是张真人胜了,轩岳这一输,迟早会被那锺台吃了,哪还顾上得了我等?再说我等此前转投轩岳,说不准就此被锺台记恨上了,现下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

车娘子是个没有什么主意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害怕,点首道:“邢真人说得对,是该早些离去。”

两人又私下计议了一阵,趁着此刻无人理会他们,就悄悄下了山,随后驾起遁光,往山外飞去。

出了眠星山之后,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正要分头离去,这时却觉身体一沉,被压得动弹不得。随后面前人影一闪,来了一名貌相儒雅,颌下留需的中年修士,他看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我来问你二人,山中此刻是何情形?”

淳于季遁光去了后山,来到了一处山洞前,挥退门前童儿,步入进去,不出十步,就见有一人正端坐蒲团,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心下咯噔一下,试着问道:“容真人?”

容君重努力抬起眼帘,用虚弱声音说道:“淳于护法,那张道人手段非我辈所能敌,此战是我败了。”

淳于季站了好一会儿,才道:“真人,胜败乃是常事,且小心静养,我教还少不得真人。”

容君重摇头道:“我元婴法身被此人打散,道基已毁,此世再无成道之望,稍候我便要驱法符,觅地转生。”

淳于季大惊,急道:“真人若走,我轩岳便等若去了一根擎天臂膀,真人还请三思。”

容君重叹道:“我元气耗尽,便是不走,也活不了几日,只是临去之时,有几句话嘱咐于你,或可挽回我轩岳几分败局。”

淳于季心情沉重,俯身下来,做出一副聆听之状,道:“真人请讲。”

容君重嘴唇翕动,小声对他说了几句话,淳于季听得频频点头,最后又一挥手,道:“淳于护法,你切去吧,若能回得教中,见得贺真人,就说容某已然尽力,只是天意如此,徒呼奈何。”

淳于季告退之后,出得洞来,才出去几步,忽听身后一声雷响,一道白烟自洞天飞出,须臾不见,再回首一看,坐于洞中深处的容君重已是气息全无,身死道消了。

他不及伤感,匆忙回至山头,斥退周围弟子,几步奔至杨殊永身旁,执礼道:“掌教,方才一战,容真人大败,真人自觉时日无多,启了贺真人所赐法符,已是转生去了。”

杨殊永原还有几分希望,听闻此言之后,却是如遭雷击,呆在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

上任掌门原是他叔父,本是轮不到他坐上此掌教之位,全是靠容君重一力扶持,才能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