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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则认为,人之为物,秉天地至灵之气而生,所为之事,自在天理之中,天心即我心,我心即天心,坚己主道,则方寸之动,即成宇宙。

两人谁也无法说服对方,于是借西三洲山水摆开蚀文,试图引来同道应和。

这番比斗结局如何,张衍无从去知晓。他此番看了下来,不过得了其中十之一二,许多精深奥妙的阐述,因自身道行所限,却也无法看得明白。

而且其中还有一桩古怪之处,不少地方遮遮掩掩,说得含糊其辞,这倒不像是有意隐瞒,好似是在避讳什么一般。

值得一说的是,两人在天地一方刻画下来,因演化妙理,居然不约而同推算出了西三洲未来遭劫一事。

不过两人皆是认为天地生万物,可毁亦可造,可灭亦可生,都未放在心上,只是在最末才提了一句。

张衍细想下来,觉得二人争论之处无非在于是由天驭己,还是由己驭天,是天道为人道,还是人道为天道。

在他看来,前面那一条舍弃自我之途,是断然不会去求的,假设自家要选,那必是后一条路了。

一念及此,忽然之间,他心头泛起一股难以言述的玄妙之感。

神情微动,再一感应,发现主张舍己从天的蚀文脉络,竟是消逝,再也无法观得一丝半点了,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他念头一转,顿时了然。

原来此局无所谓对错胜负,修道人心中认同哪一道,那就是哪一道胜了。

到了这里,他不禁陷入深思之中,“再如何,这终归是他人之道,我之道,又究竟为何呢?”

玉霄派,移星宫。

一名手持羽扇,约是三旬年纪的襕衫修士走入丹室,对位上吴丰谷一揖,道:“见过师兄了。”

吴丰谷虚虚一抬手,请他坐下,便道:“师弟来此,可是族老有话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