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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这东莱洲外有一层禁阵,此阵非是用来伤人,而是生出种种幻境,微到毫末,难辨真伪,便是修行中人,不知不觉也要受其所制。道友所陷只是其中一种,名为‘回头禁’,遇得此禁,对付起来说易也易,任凭身后异状,低声笑语,亲人呼唤,俱不能回头,哪怕有感他人在颈脖脑后吹气,亦不能理会,否则便再找不到此洲了。”

金子康听他这么一说,顿都觉颈项之间有些麻痒,不自觉扭动了一下肩膀。

陆道人却是瞪大眼道:“这么说来,那禁制非止一种了?”

张衍道:“此禁千奇百怪,因人而异,各有不同,全然是指向人心之中弱处,比如其中有一禁名为‘闭口禁’,需人不得开口说话,一出声,立时绝了入洲门路。”

金子祥这时出声道:“一年不说话,对我辈修道人,似不是什么难事。”

陆道人却是看得深,摇摇头,道:“那是子祥你心性内敛,有些人生性跳脱,难以强加拘束,若不让其开口,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金子康道:“有闭口禁,这么说来,莫非还有开口禁不成?”

张衍笑道:“有与不有,贫道也是不知,但遇上这些,还算运气好的,我门中有位前辈,曾经往那处探访过,他倒也未遇着什么古怪,只是眼望东莱洲,整整赶了五十余载,这才到得。”

陆道人神色一凛,道:“这……敢问真人,这是幻是真?”

张衍淡笑道:“幻亦是真,真亦是幻。”

陆道人微微点头,默然不语。

那禁制阵既是指向人心弱处,只有克服了心中难关,才能过去,从此点而言,虚实真假皆是一般。

张衍望了三人一眼,特别在金子祥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缓声言道:“有句话叫作‘尘劫好躲,心关难过’,贫道只是指点你等门路,至于能否过去,却要看你们自家了,外人无法伸手帮衬。”

金子康深为不解,道:“那真人为何不提前说了?我等也好有个提防。”

陆道人呵斥道:“休要胡言,道长是怕你等久陷其中,反而不能摆脱心障。”

张衍微笑道:“这等事,唯有道心弥坚之辈,才可视如不见,听若未闻,对你辈而言,提早知晓了,不是好事,只会痴缠其中,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