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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灰衣李福,则把拐往上一点,竟有一层璀璨光亮生出,护定了他周身上下,金气过来,仿若斩在琉璃罩上,打得噼啪直响,却不能破。

但那金气如丝如缕,接连不断,前面消去,后面就又跟上,再撑得一二息,金光罩上就现出了裂痕,灰衣李福见势不好,赶忙再次腾身闪避。

可就在这时,吕钧阳忽然一招手,最早被困在云气中的一枚飞梭倏尔跳了出来,再如箭飞驰,而其所去方向,却是那自白衣李福,只见光华一闪,就从其身上一穿而过,后者面孔一僵,过有片刻,整个人消融下去,变化为一团清气,原处只留下一张残破符箓和一团形如棉絮的白气。

灰衣李福见此不觉一怔,然而战阵之上岂容丝毫分心,就这一个失神,身后金气已是追及,自他伸身横斩而过,同样破散开来,亦是变作了一张残符纸,那一根拄拐也是飘在了半空。

这时半空之光华一闪,出来一座旗门,又是一个李福自里走出,把两袖一张,将拄拐与那白气收入了袖中。他打个稽首,道:“区区小术,让吕真人见笑了。”

吕钧阳淡声道:“此可非是小术,以法宝存藏灵机,又以精血符箓幻化身形,自家则躲与一旁遥御,这可是一门了得道术,我今日若不起得神通之术,怕也难以破之,只可惜神魂不驻,方家眼中,却是一个极大破绽。”

李福那是两个分身应对他试探之时,看去是同一时刻招架,但实则是分先后的,且接连两回皆是这般,但两件法宝之上若皆有神魂寄托,那绝不会如此,也就是这细微差别,才让他看出了破绽。

李福摇头道:“此谈何容易,李某修炼的乃是玄门功法,非是魔宗法门,不然倒是可以做到此点。”

他虽是回话,心下却是诧异万分,暗道:“怪哉,这位怎今日如此有耐心,不上来强攻,反还与我论法,莫非改了性子不成?”

他却不知,吕钧阳虽偏好在斗法时压住敌手,但那是建立在对自己一身神通道术了然通彻的情形下,而入得洞天后,知已与元婴之时已是截然不同,一切等若从头再来,便如霍轩出战天魔前,也需寻张衍一战,好知自家短长。

而他并未得了这等机会,那自然需稳扎稳打,若是对方愿意继续与他这般练手下去,他也是求之不得,又何必去用那等快袭突进之事。

李福方才未曾多想,此刻一念思及,似也是有所察觉了,暗道:“原来他是把我当成了砥石,哼哼,当真好谋算,看他这模样,并未在门中得过指点,也是头次与我辈相斗,也对,晏长生当年破门而出,与溟沧师徒世家皆是结下了仇怨,纵然他被秦墨白招回了门派,可其门中同辈却未必会与结好,先前我却是小心太过,不可与他再慢慢耗下去,否则等他一身本事转运纯熟,我更难以胜他!”

想到这里,不愿再继续称量试探下去,而是往后一退,把身摇动,一声大响后,漠漠白雾腾上天穹,散去千余里地,只见一尊白猿虚象立在其中,手长四臂,雪眉长长,下颌一把仙须飘飘,宽胸阔背,半蹲半立,无数祥光瑞气沿身缭绕飞走,脚下云气阵阵,波荡来回,时卷时舒。

吕钧阳能感应到,这一瞬间,天中关注此处目光忽然多了起来。

若是按照正常情形,对方在展开法相那一刻,气势正盛,若是自家有把握,可稍作躲避,等其锋芒过去,再返身压上。

不过他此来受溟沧之命,若是在天下众真面前,不战先退,却是有损山门威名。故是神意一起,也是把自家法相放了出来,天地间忽问涛声涌动,他背后霎时有一道金气长河奔涌而出,伸震数千里,而后向上一个盘旋,连转三十六道,凡所过处,皆有白芒似虹,耀目如电,焕然生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