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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岫弥站了起来,只一挥手,那些水族不敢多留,叩了几个头后,纷纷自鲸背之上跃下,噗通噗通扎入海中。

他再一卷袖,就有云气生出,将那玉璧托至天中,而后竖立起来,最后稳稳落在下方礁石之上,待其摆正之后,便传出一声轰响。

陶真人看着玉璧之上道道天生纹路,知是上品,便点了点头,回头交代了一声,身后两个童儿上前,在玉璧前方点了一炷高香,随着那烟雾飘渺,玉璧也是泛出道道灵光,同一时刻,三人皆觉四周灵机一变,一股庞然法力降下。

那玉璧之上灵光闪动之间,张衍身影缓缓自里浮出,而他面目越来越清晰,这一块大石竟又是晃动震颤起来,好似又有些支撑不住了。

三人神情都是微变,好在只动摇片刻,其玉璧就又安稳下来,不再有什么动静,这才心下放松,一齐施礼,道:“张真人有礼。”

张衍一点头,回礼道:“三位道友有礼。”

实则这块玉璧虽比上回那面来得好些,但仍是未能承受他落于此间的法力,不过入得二重境后,便是一道分光化影在此,他也一样能将法力收束自如,不会再将之崩坏。

与三人寒暄一阵后,张衍道:“我寻三位,是因书信之上对南海一战语焉不详,故欲一问详情。”

三人相互看了看,陶真人先自言道:“那位吴真人是位有本事的,虽借了破阵真器我之阵盘,但那非是主因,而是其在海下驱使一群‘鸱头恙蚕’,啃咬海下阵基,致我那阵图难从地脉之中借取灵机,这才败于其手。”

张衍点头道:“原是这般。”

这“鸱头恙蚕”他也是知晓来处的,此虫原是生于南崖洲的异种,最爱入海中啃噬海贝,甚至还能深入地底,攀附在地脉灵机之上吸取灵机,有不少修士心思活络,便利用此虫对付一些禁制阵门。

不过寻常修道宗派的护山大阵,禁中有禁,阵中有阵,往往扩出去山门千百里,这等虫豸根本难以挨近,休说大派之间,就是小宗之间互相争斗,也从来未见有动用此物的。

而南海这处阵盘虽然纯以坚牢而言,可比拟护山大阵,但是缺陷仍有许多,毕竟是驱动水族布成,阵成也不过数十年,却了一些细致之功,万万没想到,就是这点破绽被却给对方给抓住了,并借此一举攻破阵门。

李岫弥叹道:“这回却是我等疏忽了,要是早知其会动用这等奇虫,怎会不做防备。”

张衍微微一笑,道:“这等事,又有何人能处处兼顾周到,换了贫道在此,也多半也会有所疏忽,三位不必自责,阵盘破了,那下回再立就是。”

世上大阵,只要有心针对,那没有哪一处攻不破的,需要的是时间和必备条件罢了。况且洞天真人之间斗法,动辄崩山倒海,三人哪里会去刻意防备这等小虫,思虑不到此节也是实属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