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冯保就听到赶车的内侍轻声呼唤。
不止是冯保备受打击,就连冯保的干儿子,自然也是遭受打击的。
许多人表面没说什么,但是已经在背地里又开始找靠山。
冯保,已经不值得信任,引为依靠了。
虽然是这样的环境,对冯保不离不弃的内侍还是有的,就比如这位,愿意跟随冯保离开皇宫来到裕王府。
在宫门那时的硬气,也不过是他最后的骄傲了,不管怎么说曾经都是司礼监的人。
不过他叫出第一声后,迟迟没有得到车厢里的回复,隔了良久才又唤了两声,终于让车里的冯保回过神来。
“到了,好。”
冯保答应一声,略显迟钝的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这是裕王府的侧门,他不是来传旨的,这是发配到这里,自然不能走大门入王府。
“叫门吧。”
冯保吩咐一声,小内侍随即上前拍动门环,“铛铛铛......”
.......
“什么?宫里来人了?”
有内侍进院子,向殷士谵等人通报外面的情况,知道有宫里太监要入王府,唐汝辑有些惊喜的说道。
在裕王府憋了几天,宫里终于还是想起这里了。
殷士谵、魏广德和张居正却是紧皱双眉,他们已经知道来人是到了王府侧门而不是走正大门,这也就意味着所谓宫里来人并不是传旨或者其他公务而来,这就有点让人费解。
虽然几天时间,裕王府之前紧张的空气已经舒缓,但是还是没有放松下来。
“去请吧。”
虽然没想明白,殷士谵也知道不可能把人晾在府外,还是要请进来说话的,所以一边让人把人请进王府,一边派人通知内院的裕王和李芳。
不多时,魏广德就见到了冯保,三言两语之间,他们也知道了冯保此来的目的。
司礼监秉笔太监到裕王府听差。
魏广德感觉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可是看到冯保拿出的,盖有司礼监印章的公文,算是信了。
冯保,真的是被发配到了裕王府办差。
当初第一次看到冯保的时候,还是他约陈矩谈话,那时候知道冯保居然已经是司礼监秉笔,他还在纳闷,因为他依稀记得这个太监和张居正是联盟关系,正因为两人把持内外廷权柄才能权倾朝野。
不过冯保在嘉靖朝就已经混到司礼监秉笔的位置上,他又是怎么和张居正勾搭起来的。
记得以前看的东西,冯保好像应该是在裕王府里当差才对。
当时,魏广德还一度以为有两个冯保,宫里的是一个,裕王府应该还有一位,而那位才是和张居正联系的人。
不过进了裕王府这么久,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裕王府里可没有叫冯保的宦官。
看到冯保,魏广德忽然又想到,既然冯保已经到了这里,那么是否意味着那位万历小皇帝也该快要出生了?
正这个时候,裕王终于姗姗来迟。
冯保当即向裕王跪下行礼,宦官,不管何时都只是皇家的家奴,更何况冯保已经被派到王府来,以后裕王就是他的主子了。
冯保的到来,并没有给裕王府带来太大改变,虽然气氛变得更加放松。
冯保这几天已经离开司礼监,在嘉靖皇帝决定发配他后,冯保就再没进过司礼监。
虽然不知道近段时间监里的情况,可是他却带来了肯定的消息,嘉靖皇帝身体没事儿,只是偶感风寒,之前两日有些危险,但是目下已经无事了。
由此,裕王府诸人也还原出当时的情况。
嘉靖皇帝因风寒忽然晕厥,在晕厥前进行了紧急布置,由此就是引发朝廷恐慌的封闭禁中和京营大军入城,控制京师各门的情况。
“李芳,你带冯公公下去休息。”
虽然不会怀疑冯保是宫里派到裕王府刺探消息的人,但是裕王可也不会马上就信任他。
等李芳带着冯保离开后,裕王才对屋里众人笑道:“看来前几天是虚惊一场。”
“呵呵,是啊,其实朱希忠兄弟俩封闭禁中第二日我们也有此猜测,否则绝对不可能拖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
殷士谵笑着接话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实裕王府里紧张的气氛早就松弛下来,不复当日。
“善贷,你怎么看,我们今日是否可以彻底放松戒备?”
张居正看向魏广德,开口问道。
“应该是我们过于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