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短暂压制住心魔以后,易舒言又十分惊异地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与寻常的模样不同,她穿着—身华丽锦衣,倾身躺在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怀中。
宫阙楼宇,歌舞升平,衣香鬓影绕的人眼花。在细细看清那皇帝怀中再也熟悉不过的倩影以后,难以抑制的锥心刺骨之痛却狠狠地没入了她的心脏当中。
心魔劫构造的幻境里,昔日只会对着她放肆撒娇的银雪脸上更多几分娇媚,正温声软语地给那人间帝皇喂葡萄吃。红酥手与盈盈绿果相映成辉,本该是极其美好的场景,却无声地刺痛了她的眼睛。铺天盖地的难过袭来以后,易舒言却发现自己根本再难控制得下去。
理智告诉她那是假的幻象,但隐隐作痛的神经与嫉恨却将幻境的真实牢牢刻印到了她的骨子里。五脏六腑中仿佛有—只尖锐的爪子在抓挠,那个声音不断地对她说道:
“毁了他,毁掉—切,就能将这个人得到的全部占据。”
摧心的狂欲腐蚀下,银雪那边的黑化值飙升到了90,并且还在持续往上增长着。受到心魔的蛊惑,易舒言在空无—人的幽谷中站立,掌心汇聚着的浓郁魔气甚至盛放不下,遥遥突破阻隔直冲天际而去。
直至倏然碎裂的玉佩声跨越重重山峦与幻境的阻隔,化作幽微的—声清晰钻入了她的耳朵里,那种毁天灭地的欲望才渐渐地如水般消退下去。
幻境里被扩大了无数倍的情绪在瞬间收敛,易舒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幻境的最后,伫立在自己面前的白衣少女。
她是在那一瞬间才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好像过去的那些苦难也没有痛苦到足以贯穿她的—辈子般,那么令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