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韩成显然没反应过来宋泽谦在说什么，停顿了好几秒才和宋泽谦确认道:“你是说和你一个节目的那个商鹿？那种流量能行吗？我这边十万火急你可别和我开玩笑了。”
宋泽谦喝了一口咖啡，脑海里浮现起的却是商鹿那天晚上耍剑花时的样子，而在离开综艺之后他便去了解了商鹿所说的那部作品和角色需要。
那是商鹿出道的第一部电影，出镜不到二十秒。
为了那样一个角色可以练习几个月，倒是有些他意料之外的认真。
宋泽谦还挺意外的发现这电影里居然还有许则，也算半个熟人，不过这不重要，因为许则当时也是个新人，演得并不怎么样。
后来，宋泽谦又抱着自己也没想明白的心情，又看了一些商鹿其它的影视作品。
他意外的发现在商鹿刚出道的时候，她演的角色可以说用灵气来形容，哪怕是各种并不起眼的配角也能让人眼前一亮，足矣证明她是难得的天赋型演员。
可是近些年，伴随着商鹿的番位不断上升，无论是她所饰演的角色还是她的表演方式，都变得千篇一律浮于表面。
可惜了。
这是宋泽谦唯一的想法。
也是因此，在韩成问到有没有合适的演员推荐时，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商鹿的名字。
“试镜而已，不合适你就再找别人。”
宋泽谦这样回答着。
＊
网上关于商鹿姜亦和宁琳之间的关系讨论度丝毫不退，而玫瑰庄园的事件又如同导火索让舆论彻底倒向了商鹿这边。
虽然说临江cp粉们还在拿“真爱”当理由在强撑，但显然他们的底气也大不如从前。
而宁琳的粉丝在此刻则是与临江cp粉开始划清距离了，再加上宁琳在直播时候的表演，他们坚定认为宁琳并不知道商鹿和姜亦的关系。
但即便如此，所有人也都很清楚无论宁琳是不是知三当三，商鹿都是无辜的。
而这一切给商鹿带来的肉眼可见最直接的好处便是——
一夜之间，无数代言剧本杂志广告拍摄都送上了门来。
商鹿和孟智川在一起认真看着，可以选择的范围还真不小，其中也有不少以她的咖位之前根本无法接触的资源。
但是在其中，却又还有一个过于突出的存在。
“韩成导演的新剧《人生路》？”商鹿点开剧本的那一刻看向孟智川，问道:“我记得他的剧组上个月就开机了，女主还是蒋菁，那这个是诈骗信息吗？”
她虽然现在也算是小红了，但也不代表她能上韩成导演的剧吧？
韩成是国内电视剧圈导演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他极其擅长拍生活剧，部部都是高收视高口碑高的好剧，每到年末各个盛典上从演员到主创团队拿奖都拿到手软。
可是她如今这些资源都是因为网上的热度带来的，可是韩成导演的电视剧从来都不缺热度，更不可能因此来向她发出邀请。
“女六号的演员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参演，出场只有几集戏份不多，那边给你的也只是一个试镜的机会，就在明天时间实在紧迫。”孟智川说着又补充道:“韩成可是宋泽谦的朋友，你也知道他们这批导演对演技要求非常严苛，就一晚上的准备时间，说实话咱们拿下这个角色的概率不大。不如看看这个偶像剧，制作班底也不错，更合适你。”
商鹿自然知道孟智川说的是实话，想要进韩成的组不可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让她放弃又怎么可能甘心。
商鹿看向孟智川，道:“我想试试。”
＊
第二天。
孟智川开车来接商鹿去试镜的时候，看见她眼下的黑眼圈瞪大了眼睛，然后问道:“你这是一晚上没睡？这样子怎么见人？还好时间来得及，我让小陈把化妆师叫来……”
“不用。”商鹿摆了摆手，手中抱着已经打印出来的剧本坐上了副驾驶座，打了个哈欠道:“只是觉得这样更符合人物形象而已。”
孟智川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商鹿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是不太放心:“路还挺远的，你要不然还是休息会？”
商鹿摇了摇头，系好安全带便继续看起了剧本。
孟智川也不再打扰商鹿，而是尽力将车开得平稳，好让她能更加专心的看剧本。
因为《人生路》已经开机了，所以今天的面试也只能趁着导演中午休息的时间进行。
商鹿到的还算早，工作人员们告诉她韩成导演还在拍摄上午最后一场戏，让他们先去面试的房间等待。
而负责带路的工作人员几次看向商鹿，脸上写着八卦和欲言又止。
当打开门的那一刻，商鹿觉得有些晦气，也总算明白了一路上工作人员看她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屋内，已经在等待的另一位竞争对手不是别人而是宁琳。
在看见商鹿走进来的那一刻，宁琳眼底也流露出错愕。
很显然，她们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彼此。
商鹿觉得疑惑，因为原剧情里没这段啊。
宁琳也更加无法理解，这可是韩成导演的剧组，是姜亦帮她安排的面试机会，为什么商鹿也可以出现在这里？
难道姜亦也帮商鹿……
不可能，宁琳也不愿再想下去。
而这里也没有外人，宁琳不再和往日一样露出那般温柔的伪装，声音也冷了几分道:“商鹿，这么巧，我没想到这次的竞争对手居然是你。”
商鹿没理睬宁琳，而是又看向孟智川，问道:“等会吃什么？”
早上起来拆了袋面包垫肚子，商鹿现在已经觉得有些饿了。
而商鹿这副无视的态度自然让宁琳愈发不满，她干脆直接道:“我不知道你是靠什么拿到的面试机会，但以你的演技，想必这个角色也和你无缘了。”
就在此刻，本就虚掩着的门被从外面推开，饶有兴趣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今天就两位面试者，能够说出这个角色与他人无缘的话，看来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精致到让人移不开眼的俊美面庞，狭长的眼底带着习惯性的浅淡笑意，可说出的话却又摆明了带着几分嘲讽，无形之中让人生出些距离感。
而此刻，他的手中却又有些格格不入得提着一个粉红色的可爱甜品袋，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并不太相符。
商鹿觉得今天意料之外的事情真的是一个接着一个。
就比如来之前她没有想到竞争对手会是宁琳，也更没有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迟宴，他们也已经有许久没见过面了。
商鹿感到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讨论投资的事情，听说你也在这里就顺便来看看。”迟宴说着便走向了商鹿，将手中的甜品袋递了过去，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问道:“我的助理连个蛋糕都能买错口味……算了，你吃吗？”
商鹿见里面装着的居然是她喜欢的提拉米苏，也就并不客气接过了。
孟智川有些意外地看向迟宴，然后问商鹿:“你和迟总这是认识？”
“朋友。”商鹿是这样回答的，然后又补充道:“我们高中关系还行，他是个好人。”
当面被发好人卡的迟宴那层贵公子的伪装快绷不住了，他没好气道:“什么叫还行啊，真是没良心的。”
刚送入口中的提拉米苏泛着淡淡苦味，商鹿看向迟宴的神色微怔。
其实他们已经许久未见过面了，但或许是因为迟宴朋友圈照片更新的够勤快，商鹿再见他时倒也不觉得陌生。
但是这样熟悉的语气，又好似回到高中的时光。
在高三毕业那年，迟宴出国留学之前，他们吵过一次架来着。
那天一如既往，姜亦对她说了难听的话，然后她便一个人躲在了学校后面的巷子后面偷偷掉眼泪。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只有路过的几个行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姜亦没有来找她，但是迟宴却来了。
那几年一直都是这样，作为好友迟宴总是会帮姜亦善后，也就是负责照顾商鹿，在各种她被姜亦抛下的时候负责送她回家。
少年模样是极其出挑的，即使穿着最简单不过肥大的蓝白色校服，也是人群里无法被忽视的存在。
那时候的迟宴性子远比现在要更加张扬，远远看见她便喊道:“喂，你在这干什么？走吧，回去……”
迟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在看见抬起头满脸泪水的商鹿时便全部咽了回去。
那是迟宴第一次看见她掉眼泪。
迟宴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走坐在商鹿身边，拆了颗糖强行塞她嘴里，别扭问道:“哭什么？好难看啊。”
而那时的商鹿听见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也是因为迟宴的到来，商鹿不再一个人小声啜泣，而是抱住他的肩膀放声大哭。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用谴责的眼神看着旁边坐立不安的迟宴，就仿佛他是什么值得千刀万剐惹女孩子掉眼泪的负心汉一般。
商鹿趴在他肩头哭得惨极了，迟宴也办法只能一直陪着她，不断给她擦眼泪拍背。
向来肆意张扬的小霸王，第一次这么耐着性子去哄一个女孩子，当然还是笨手笨脚的。
迟宴也不会安慰人，只能坐在那里陪着，等商鹿哭够了再送她回家。
而商鹿又觉得丢人，不肯让两家的司机来接，迟宴只得陪着她坐了地铁又走回去。
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小路上，迟宴突然间问她:“商鹿，你这辈子就非他不可了吗？”
那时的商鹿回答:“当然，我永远都会喜欢姜亦。”
“真是没良心的。”迟宴说着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抓乱了她的头发，恶狠狠道:“年纪轻轻怎么就瞎了，脑子有问题才会喜欢姜亦那种人吧！”
商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