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舟颔首:“好。”

他看着苏湉赤脚踩着木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乖巧任由丫鬟帮她上妆绾发。

苏湉梳妆期间,陈行舟始终这般安静坐在罗汉床上看着她。

心下想的却是别的一些事。

他们初初大婚之时,府中丫鬟杏儿遭人利用,给苏湉下毒。彼时虽从杏儿口中审出一个宫里的崔姑姑,但他母后后来再命人深查,竟未从崔姑姑身上查到什么。

原想用杏儿试一试能不能钓出一点新线索。

然她和秦嬷嬷皆平安无恙,也未遇到任何危险,可见她们确为棋子。

线索断了。

反将幕后之人圈定在那么几个人的身上。

从温玉珠落水一事看,几日的功夫,王贵妃在宫里的不少暗桩皆被拔除。她尚且没有能将手伸到睿王府的本事,何况她眼里向来只将太子和徐皇后视为眼中钉。

所以——

陈行舟手指轻敲两下被丫鬟重新摆回罗汉床上的榻桌桌面,眼底一时流露出几分莫测笑意。见苏湉梳妆完毕,仍一脸乖巧坐在绣墩上,玉足轻晃,等待丫鬟取来干净鞋袜,他起身走过去。

云苓将罗袜取来。

她方折回苏湉的身边,面前又伸过来一只手。

“给我。”

听见这话,云苓将手中的罗袜交到陈行舟的手中,忍着笑退下。

陈行舟在苏湉面前蹲下身。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苏湉微怔:“王爷……”

陈行舟手掌已淡定握住她左脚的脚踝,帮她套上罗袜。宽大手掌,掌心的热意从脚踝处散开去,引得苏湉脸上烧起来,小声说:“王爷,我自己来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