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初鸢派送完最后一份药材,才对弟子道:“去把他请来吧!”

钟琯进入道观时,腿已经发麻,需要仆人扶着才能站稳,但他没有时间埋怨,坦白了自己的来意。

钟初鸢沉思了片刻,忽然问:“四姐儿何以仇视我?”

钟琯愣了下,不明白她的意思。

“补荫这事后,你与她几乎形同路人,她却让你来寻我去给阿耶治病,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她若真有孝心,就该自己来请我。可见她本意是要令你吃瘪,又设了陷阱等着我踩进去呢!”

钟琯沉默。他何尝不清楚?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不去为阿耶治病,她说我不孝;我若去了,到时候阿耶有个差错,她便可推到我的头上,说我误诊,害死了亲父。”

钟初鸢并非傻白甜,虽然她跟钟雀媛没有见过面,却能从钟雀媛的行事里看出她的歹毒心思来。

“若是你误会她了呢?”

钟初鸢道:“误会了便误会了,我本就没打算对她怀有善意。你回去告诉她,我只会给妇人孩童看病,当然,紫极观也承接法事,她们那儿若有丧事,再来寻我。”

“阿耶病得如此厉害,你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他当日与阿娘和离时,便已经放弃了我,令我随阿娘生活。况且我已出家,世俗尘缘也与我无关了。”

钟琯只好将她的原话转告给钟雀媛。

钟雀媛恨得牙痒痒的,回头想找石玄微,又怕石玄微接触钟初鸢后会看上她。左思右想,她便让周氏四处散布钟初鸢不孝的罪名。

没过几日,石玄微散朝后回府,直奔她这儿来,问:“你那嫡姐被传不孝之事,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