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段翎是太后为陛下选的贵妃娘娘,结果呢?乖乖听话去平叛,五大都督府兵强马壮,并州在最末,可有了皇帝的支持,战事结束后,就会成为众军之首。”
“这些事情都在证明陛下慢慢收拢皇权,您素来不管事,以为皇室能做什么?皇室都是一切吃皇粮俸禄的庸人。”
平襄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曾是江知宜告知她的,这些话与她以往的认知更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今上并非明帝,不糊涂不好色,明君做的事情,她都在做,假以时日,大魏必会更上一层楼。
许久后,章安大长公主哭出了声音,惶惶然明白她为何会复爵。
皇帝将她当作一颗棋子。
皇帝不高兴,她就是庶民,皇帝要用她,她就是大长公主。
可笑的她,她不能反抗,什么都做不了。
平襄目光木然,没有去安慰母亲,用自己最平静的语气告诉她:“母亲,她比起秦棠溪,让人更害怕。”
秦棠溪?
害怕?
章安大长公主脑海里永远只停留着秦棠溪寡淡无趣的神色,瓷白秀丽的面孔上没有常人的笑容,不知喜不知悲,对赞扬与谩骂都不会有情绪变化。
秦棠溪不会叫她害怕,但皇帝会令她害怕,贬为庶人的那些岁月中她感受到了世人的谩骂与嘲讽,刀锋杀人快,而那些言辞就像是慢性毒.药,伤人深入骨髓。
哭了一通后,她擦干眼泪,摒弃尊严,“平襄,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去做吧。”
平襄却道:“陛下要你去做,而不是我。”
章安大长公主:“我能做什么。”
平襄道:“陛下想立后,你上奏赞扬秦棠溪,鼎力支持。”
章安大长公主木然,低眸凝视袖口上象征她身份的金丝银线,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就被皇帝算计好了。
事到如今,她想活命,就只能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