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到底是为什么才要对自己的同门痛下杀手？”

李山在此之前已经经历过多次追杀，如今受困于此，也到了强弩之末。

“师兄，你还跟这种人渣败类说什么话？他这样自甘堕落，污了我们天机门的名声，哪里还需要问话？直接杀了才是正经的！”又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被风吹进了他的耳朵里。

李山忍不住脸上露出个看不出来模样的笑，可惜现在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能引得他浑身剧痛。昨天在被道一抓到后，太夷宗这个看起来永远温文尔雅的听说会是下一届的宗门掌门人却对他没有半点温柔，听着道一那意思，他就是故意的，因为他伤了对方小师妹两次。

小师妹……

李山昏昏沉沉的时候脑子里出现这三个字，哦，他差点就要忘了，自己也是有小师妹的，而且他的小师妹，从小最是黏着自己，他喜爱着他的小师妹。

可事到如今，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小师妹了吧？

李山“咳咳”了两声，嘴角又溢出鲜血，他半眯着眼睛，已经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门内的哪名弟子，“为什么？你们说说为什么？”李山说这两句话，声音就像是在漏风一样，嘶哑极了，“如果不是杨流波当年勾引我家小师妹，我小师妹……”会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变得暮气沉沉吗？既然师门不愿意为了他的小师妹跟五毒门的人要个说法，那他这个做师兄的，自然会找杨流波讨回一个公道！

“凭什么做了坏事的人不能得到惩罚？既然你们不能去做，那就只有交给我，呵呵……”他眼睛在这瞬间忽然睁开，里面有疯狂的光，只可惜，这点光随着他后一面一句话就消失得不见踪迹，“奈何我还是出手慢了一招，不然早在她们太夷宗多管闲事之前，一定能结束了那狗娘养的杨流波的命！”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不知道什么时候，道一从外面走进来。

道一原本就恼这人在比试擂台上对离絮下了黑手，一想到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面对着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姑娘痛下杀手，道一心中就恼怒得不行。

“你懂什么？你现在难道不是因为有人伤害你的小师妹，你也想要找我泄愤吗？”李山听出来道一的声音，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哼道：“那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几个天机门的弟子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恨不得现在直接抹了李山的脖子。要知道道一的名字，可跟离絮不一样，纵然离絮天赋异禀，但在整个三宗五门里，要说令人敬佩的人，在众多的修仙弟子中，必然是有道一的名字。

这位太夷宗掌门的首徒，堪称是行侠仗义的典范，待人向来温文尔雅，极少见他震怒的时候。不管是哪家的门派，在教训自家的弟子时，参照组总有道一一份。

现在天机门的弟子们在听见自家这叛徒对道一恶言相向时，简直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不过道一似乎并没有因为李山这话恼羞成怒，但总归面色看起来是不怎么高兴的。道一的不高兴完全是来源于李山两次伤了自家小师妹，操着当爹的心，谁欺负了自家的闺女那能不生气吗？

如今听着李山的话，道一差点气笑。

“我和你有什么区别？第一，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家小师妹。第二，就算是离絮真受伤了，就像是之前你伤了她那般，我只会找你给她报仇，不会牵连旁人。第三……”道一顿了顿，再开口时，这说话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赵书流，“我不会像是这般没出息，想报仇都打不过别人，对吧？”

道一站在原地，说这些话的时候看起来仍旧一本正经，跟平日里温和地交代着下面的弟子去做事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但就是因为这样，让一旁一直看着他的李山气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冲上了脑门顶，他目眦尽裂，道一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实实在在地踩在了他的痛脚上，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像是把他的灵魂都拖了出来鞭笞凌迟。

“你，你闭嘴！”李山愤怒，却是无能狂怒，只能大喊大叫，不成体统。

道一现在已经懒得再看他一眼：“难道不是吗？你凭着自己的力量杀不了杨流波，所以就跟魔物达成交易，屠害宗门弟子，让他们的灵力给你续命。你已经无能到一个人不能给自己的小师妹报仇，最后拉上了整个门派给你垫背？你对得起养育了你十几年的宗门吗？对得起你的师父吗？你这样做的一切，早就堂而皇之地告知了所有的宗门弟子，你就是为了你的小师妹。如今，你要你的师妹如何自处？”

李山在听完这话后，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之前只想着要怎么给师妹报仇，却是没想到现在事情到了这样无法收拾的地步，他师妹以后要怎么立足于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