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投票开始才十秒,博格就颤抖着叫骂出声,“这算哪门子的投票?都是谁在投票?”
在那台摆拍的摄像机正下方,就有一个小的显示屏,屏幕上实时显示着投票的数字,坐在博格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儿的数字;事实上,判官也是通过那个显示屏来知晓投票情况的。
此刻,看着瞬间就大涨的红色数字和完全不动的白色数字,博格自是怒得破口大骂。
“是谁在投票很重要吗?”判官悠哉地站在博格身旁,望着后者的脸道。
“当然很重要!”博格吼道,“他们……他们都是什么阶级?有什么资格……”
“资格?”判官打断了他,“呵呵……阶级?”他重复着博格的话,笑道,“博格先生,你和来到我这儿的大多数人一样,在面临一个简单的问题时总是要将其复杂化。
“当我审判一个女人时,她就质疑投票者中的那些男人们;当我审判一个黑人时,他就觉得投票者中不该有白人;当我审判一个教徒时,他认为自己不该接受无神论者的意见;而当我审判一个官员时,他就跟我谈论……阶级。
“很显然,对你们来说……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场;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所在阵营、党派、阶级、群体……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但实际上,我们都很清楚……”
言至此处,判官又拿起了小刀,像是杂耍般在对方面前甩弄了几下。
“……真正掌握发言权的人,是拿着刀的人、是拿着枪的人、是占据了更多社会资源、拥有更多武力、财力以及权力的人。”判官说着,停止了他那华丽的转刀,“至于‘立场’,不过就是人们互相依附着……让力量壮大起来的一种形式而已……因为‘人多’,也是一种力量,聚起一群和你有着相似观点的人,总比你一个人的力量更大;哪怕这帮人是一群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废物,一百个这种人的声音也比一个人要大。”
在他说话的同时,小屏幕上的票数仍在涨着,红色票数已迅速突破了两百,而白色票数仍是零。
“总之……”判官瞥了眼票数,接着说道,“你所谓的资格、阶级……在我这里毫无意义;到了‘酆都罗山’,人便不再分三六九等;任何人,只要现在在看这场审判,就有权投票……学者或文盲、富翁或乞丐、英雄或叛徒、联邦探员或通缉要犯……在我这儿都一视同仁。”他微顿半秒,举起一根手指道,“他们只需对一个简单的问题作出选择……有罪,还是无罪。”
“但他们……他们凭什么作出判断?他们能知道些什么?无非就是一些道听途说的谣言!”博格知道在外面的地位帮不了自己,便改变了思路。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官方’已经对你的事情做出了宣告,我想,除了谣言之外,他们应该也能找到官方的说法。”判官道,“既然两种情况他们都知道,为什么你就觉得他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呢?难道是……呵呵……”面具下又发出了两声愉悦的嗤笑,“连你这个当事人都觉得,‘官方’的说辞太缺乏说服力了吗?”
“胡说!只是……只是因为这帮愚民往往都会更倾向于相信一些小道消息!”结果,无法从逻辑上反驳对方的博格,又将思路拐回了阶级论上。
“愚民?”判官听到这词儿,耸肩道,“博格先生,据我调查……你从小到大的考试成绩和你的智商测试结果皆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作为一个靠着裙带关系混进体制内的下级官僚,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你把自己从‘愚民’的队伍中摘走、摆到‘精英’的群体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