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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起火后,郎君,阿玠哥哥,还有孟郎君都还留在西平府吗?”

“戌时那会儿的战报说他们兵分了三路撤离,眼下不知都到了哪里。河西腾出来的兵马也已分三路前去接应,接到人后,会以礼花为讯知会彼此,所以主君才打算上城楼去等第一手消息。”

沈令蓁明白过来,半个时辰后,跟着空青上了西安州北城门的城楼。

霍起负手站在城垛边,听见身后动静,回头向她招了招手:“孩子,过来吧。”

沈令蓁到西安州后,仅仅与霍起见了刚开始那一面。当时霍起卧伤在榻,营帐内也有士兵进进出出,两人便没能说上什么话。

所以尽管知道霍起已经晓得了当年的真相,沈令蓁看到他仍有些紧张,慢吞吞到了他跟前,垂着头叫:“霍节使。”

“嗯。”霍起看她一眼,不知在说她还是在说自己,“睡不着吧?”

沈令蓁低低“嗯”了一声。

“是我老了,不中用了,守不住河西,才叫他们冒这样的生死大险。”

沈令蓁飞快摇头:“不是的,河西这么一条狭长的走廊,本就是易攻而不易守的险地,除非是天上的神仙,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呢。”

霍起侧目看她:“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

“那我就多说点。郎君说过,战场上没有十万周全之事。就算他们不去攻打西羌,换一种战术,同样也有冒险和牺牲。所以这个决定,并不是谁人造成的恶果,您千万不要太过介怀了。”

霍起笑了笑,捂着心口咳了两声。

沈令蓁担心地瞅着他的脸色:“霍节使伤势未愈,要不我在这儿等着,您下去避避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