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离开, 因这一出莫名其妙的插曲,过后虽仍挂心他的伤势,却只让婢女代劳慰问, 再没敢踏足他的卧房半步。
三天后,霍留行强撑着下地,主动来找她赔不是。
他又变回了那个自称“卑职”, 唤她为“您”的下属, 言语之间已无当日的逾越。
他说:“那日卑职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初初醒转神思混乱,多有冒犯, 还请沈姑娘赎罪。”
沈令蓁听他这么说, 哪还会有半分责怪。尴尬化解了,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他说养一阵子就好,又跟她讲,那夜的事查明白了, 对方是一群山匪,掳她的原因, 是见她被众人护持在当中, 猜测她身份不凡,或可利用,而并非事先蓄谋, 也无关政治目的。
又说:“卑职有个不情之请,匪徒闯进皇陵,是因一批士兵疏忽职守所致,这事若是传到京城,这些人必然落不得好下场……”
不等他说完,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应承:“你放心,皇陵没有损毁,我也没有任何损失,既然对方目的与政治无关,那这事就不必惊动京城,我会替大家瞒着。只可惜你救我的功劳,还有这一身的伤,换不来什么奖赏。”
他摇摇头:“您安然无恙,便是对卑职最大的奖赏。”
沈令蓁陡地呼吸一窒,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总觉他看着她的眼睛,好像是在笑。
可他却似乎打定主意不给她辨个分明,很快退了下去。
这件事过后,沈令蓁便很难与他所谓的“井水不犯河水”了。
她是知恩图报的人,虽说这恩情起于下属护主,但霍留行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可能把他当成寻常兵卒,理所当然地接受他为自己拼命,所以哪怕因着规矩不与他私下过多来往,也时时刻刻关心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