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主动跳出来要奉献,庆贞帝反而不想动。
“你们有这个心自然是好的,”良久,庆贞帝语气不明道,“只她卖些吃食罢了,又小小年纪,一年能赚多少?”
朝廷确实需要钱,却也没沦落到捏软柿子的份儿上。
那姓师的小丫头他早就查过底细,小本买卖,又是白手起家,能有多少积蓄?若自己再伸手,成什么了?
狠心一年抠个三五万两顶天,放到生意场上或许能搏一搏,可拿去养军队?也不过听个响儿。
朝中那么多臣子,外头多少瓜葛?别说酒楼饭庄,便是那些古董铺子、出海的船队也有他们的影子在里面。
那才是大头!
不怕说一句,随便挑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连老家带京城,谁家里搜罗不出百八十万两?
柴擒虎道:“蚊子再小也是肉,我们想着,哪怕给将士们多添一件衣裳,加一碗米也是好的。”
庆贞帝很欣慰地笑了。
他甚至走下来,亲昵地捏捏柴擒虎的肩膀,“你们有这份心就好。”
他背着手走到门口,眯眼看了看外头小花园里怒放的花,“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朕也不能拦着,不过朝廷的兵自有朝廷养,如今且用不着挖你们的荷包。”
他的语气十分轻快,好似闲话家常,一句话,就把师雁行捐款的性质定了:
尽孝心,无私,过了明路的非官方行为。
柴擒虎自己翻译了下,就是可以捐,但暂时不用太多,以后有的是机会。
目的达到了,柴擒虎麻溜儿告退,出去的背影都显得很雀跃。
庆贞帝盯着看了会儿,笑了,又扭头对王忠道:“朕的亲生儿子们都没想着出钱。”
每位皇子出宫建府都有一笔十几、二十万两不等的银子,加上各路孝敬,谁手里没点积蓄?哪位王妃名下又没有产业!
可即便如此,之前国库空虚时,也没人跳出来说这些。
王忠知道庆贞帝不过有感而发,只是赔笑,并不敢作声。
这事儿,那些皇子们未必没想过!
可谁敢起这个头?
第一个跳出来的,必然要被扣上“收买人心”“争宠”的帽子,自己拔了头筹,得了好儿,却连带着兄弟姐妹们破财,一下子就把所有人得罪死了。
况且皇子们都大了,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军营的事情就是忌讳!
若真插手,头一个起疑心的便是庆贞帝自己。
谁敢开这个口子?
庆贞帝沉默片刻,又笑了,“得了,又没逼着你说,瞧你这苦瓜脸。”
他自然知道人都有私心,就连柴擒虎小两口儿这么做,只怕也是进一步投诚,表忠心。
看着两个小的有这份心计和胆识,庆贞帝并不生气,反而还觉得挺有趣。
没心机的人成不了大事。
得了庆贞帝的准话之后,师雁行就痛快点出来两万两,直接请林夫人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