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炳荣最近愁得很。
他如今正在负责筹备世子爷的冠礼。
原本日期就已经一拖再拖,到了年底终于确定要办了。
一切都是有礼可依、有据可查的东西,拟定好一个章程,叫下头的人去准备便是了。
开始如今瑞亲王昏迷不醒,厉子安的其他长辈又都不在湖广,由何人来邀请宾客,卜选正宾?
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流程,可如今却都很难办。
根本没有身份适合的人选。
范炳荣觉得自己最近几日叹的气,比过去的一年都要多了。
“昱如,不是让你去打问一下么?世子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看到儿子从外面回来,范炳荣立刻把人叫了过来询问。
范昱如进屋交给范炳荣一张纸道:“爹,我问了,但是世子爷只说日子已经卜好了,让我交给您,让您把冠礼当日所需的东西和流程安排好,其余的不用操心。”
范炳荣一看时间,竟然就安排在五天后,气得吹胡子道:“你让我怎么能不操心!如今连主人都没有,谁去请正宾?没有正宾如何进行仪式……
“不对啊,这日子是谁卜的?”范炳荣突然反应过来。
按照规矩,该有瑞亲王作为主人,卜出日子来,然后去邀请宾客,再从宾客中卜出正宾,提前三日登门邀请。
可如今瑞亲王昏迷不醒,那这个日子是谁卜出来的?
难道有其他哪位王爷来湖广了而他不知道?
“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世子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爹,我真的不知道。”范昱如其实也好奇的要命,“世子爷说两日后自见分晓。”
范炳荣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两日后主人要亲自登门邀请正宾,可不就知道了么!
“如今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你要我如何拟定规格?”
范昱如摸摸鼻子道:“世子爷说了,就按瑞亲王的规格拟定即可。”
说完他急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不然一会儿老爷子生起气来,少不得又要拿他撒气了。
可他也实在不知道世子爷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于是范炳荣又在各种烦躁和闹心中度过了两天,总算是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而需要被邀请为宾客的人,也纷纷收到了瑞亲王府的请柬,但都是厉子安亲自登门送的。
于是第三天,范炳荣一大早就把府中的下人派往各处,让他们盯着各处的动向,势要将这个谜题给解开。
结果还不等外面传回来消息,门子就来报:“老爷,世子爷来了。”
范炳荣的老脸一黑。
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世子爷的打算,他根本不想请其他人来主持他的冠礼,拖到年底拖不下去了,便干脆自己弄起来了。
以厉子安那一身反骨,是绝对做得出这种事儿的!
“胡闹,真是胡闹!”范炳荣气哼哼地起身,打算今日一定要好好规劝一下厉子安。
他快步迎出去,却见一辆马车竟直接驶入了自家院子。
范炳荣心下奇怪,世子爷虽然在有些事儿上很犟,但素来是最守礼的,对他们这些老臣更是尊敬,绝不可能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