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想到你会过来。”蒋松渊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呵欠道,“听到第一下我还以为是外面刮风了。”
“你都在武昌府待这么久了,不准备回家过年了?”
“回去过年和留在这儿过年又能有什么区别。”蒋松渊无奈一笑,“再说,我最近在这边也待出些趣儿来,跟小孩子们待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想,生活反倒轻松了许多。”
“可你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厉子霆沉声道,“不打算回京城了?”
“能待多久待多久呗。”蒋松渊笑着靠在椅背上,“京城有什么好的,都想去里头扎堆儿,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乐意回去。”
“还是因为你爹和你大哥?”厉子霆问,“这么多年了,还没过去?”
蒋松渊闻言眼神明显黯淡了几分,没有说话。
正好此时伙计敲门,进来送了酒菜。
待伙计离开之后,蒋松渊抬手给二人都倒了酒,举起酒杯道:“咱们也有挺长时间没见了,来,不聊那些让人心烦的事儿,什么都在酒里了。”
厉子霆却不想放过这个话题,继续道:“你总这样躲出来也不是事儿,自家亲爹和亲大哥,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其实他们也很想跟你和解的……”
蒋松渊被他问烦了,皱眉道:“你爹跟皇帝老儿还是亲哥俩呢,如今他俩关系如何?”
厉子霆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倒也没恼,只默默地喝了口酒。
“抱歉!”蒋松渊也觉得自己的话过分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不是那个意思。”
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之后,两个人身上都暖和起来,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大冷天的,你怎么突然想起到武昌府来了?”蒋松渊明知故问,也算是给厉子霆一个开口的机会。
厉子霆喝了口酒笑着道:“你在武昌府待着会不知道?前两天可是我堂弟的冠礼。”
“所以你这是参加完冠礼才想起来找我喝酒的?”
“当然不是,哈哈,我根本就不在受邀宾客之中。
“不过到底是兄弟一场,我既然得知了消息,自然还是想过来送上些祝福!
送的是不是祝福蒋松渊不知道,但从厉子霆的语气中,能听出他对此是颇为不满的。
蒋松渊吃得差不多了,放慢了夹菜的频率,时不时地端起酒盅喝一口。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赶紧说吧,说完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天一大早孩子们还要来晨读呢!”
厉子霆对他做教书先生这件事颇为嗤之以鼻,一听他说孩子们来晨读,就忍不住想要说上几句,不过最后却还是咽了回去,终于说起正事道:“我听说你救过潼娘子的命?”
蒋松渊闻言一笑,举起酒杯冲他道:“就为这个?还值得你绕这么大的弯子,直说不就得了。”
厉子霆闻言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蒋松渊道:“的确,我救过她一次,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之后我身受重伤,也是她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所以我们两个之间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这怎么能扯平呢!”厉子霆急道,“你受重伤不也是为了救她么!她救你那不是应该的么!”
“瑞亲王府和潼娘子都给了我许多谢礼,事情也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如今早就跟他们没有联系了。”蒋松渊道,“抱歉,帮不上你。”
厉子霆闻言,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是帮不上,还是不想帮?”
蒋松渊也毫不退缩地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不想牵扯到你们之间的事情之中,你如果还有那么几分顾念小时候的情意,就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