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瑶有没有骗自己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看清了王建飞的本质,她绝对不可能再继续跟他在一起。

幸好,幸好还没有孩子,不然痛苦的就不止是她一个了。

徐汀兰选择性忽略了顾朔风的告白,藕白的手臂挡在脸上,疲惫道:“很晚了,我想睡了,起来吧。”

话音落下许久,怀里的人纹丝没动,甚至搂她搂得更紧了些。

徐汀兰这会儿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她,她觉得疲惫,难以言喻地疲惫,她虽然不恨陈希瑶,可原本好不容易升起的那一丝好感,还是湮灭了。

没有谁喜欢被骗,尤其是这种毁天灭地的欺骗。

她的家没了。

而陈希瑶……不是无辜的。

顾朔风不起来,徐汀兰也有些恼了。

“说你呢,起来!”

“你别逼我推你,我下手没有轻重!”

“陈希瑶!”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食物链顶端的人类。

徐汀兰深吸一口气,压不住的邪火,突然狠狠抓住顾朔风的肩膀,猛地推到一边儿!

从来没有那么利落的动作,那么行云流水的起身,她从推她到走到门口几乎只用了一秒,一气呵成。

砰的一声,猛地带上卧室门,徐汀兰一路急走进了洗手间,同样砰地一声关上门。

按着洗手台喘了好一会儿气,她才抬手按开了亮白的顶灯。

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凌乱,脸侧还有几抹云白的颜料,这是画顾朔风眼底影像用的。

当时陈希瑶眼里映着的……是一身白裙的她。

徐汀兰闭了闭眼,打开了水龙头,刚想探手取毛巾,突然瞟到了镜子里映着的肩头。

原本柔白的肩布色泽浓沉,探指摸了下。

湿的。

这是顾朔风刚趴过的位置。

她……哭了?

普通的流泪根本不可能湿成这个样子。

不知为什么,徐汀兰脑海中名莫名浮现了顾朔风帮她带回哈根达斯时布满汗珠的额角。

如果不是快跑回来,哈根达斯不可能只融那么一点点。

她几乎可以想象她一手挡着香草球,一边在太阳下疾跑的模样。

心,莫名的刺了刺。

徐汀兰攥着毛巾,轻轻打开了玻璃门。

顾朔风的卧室门依然紧闭着,门缝里黑漆漆一片。

她蹑手蹑脚过去,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偷偷把耳朵贴上了门板。

夜,很静,能清晰的听到里面戚戚的啜泣声。

徐汀兰五味杂陈,抬手想敲门,可举了半天,还是放下了。

她攥了攥那干巴巴的毛巾,又轻手轻脚朝洗手间走去,路过茶几,她无意间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