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开始,倒计时一分钟后,一场浩荡的恩泽将会以这座电波塔为中心降临到附近每一个人的身上,让你们拥有曾经日夜渴求的力量”
“当你们拥有力量后,你们会依旧臣服于天人的恐惧,还是勇敢的直面恐惧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我,你们只需要回答你们自己。”
“”
月朗星稀,淡淡的月光穿过吊顶透明天窗,洒落在会议室里那张棕色会议桌上。
桌子首位是一把扶手皮革经历过漫长岁月摩擦洗礼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脸上泛起皱褶的老人。
他双手轻轻地摩挲着扶手上泛起皱褶的皮革,身前不远处的光屏上播放着遥远东方传回来的直播。
这里是距离繁华上京都市圈近五百公里的近郊区域,有一汪被称为狐狸潭旳湖泊,本是冬暖夏凉的旅游胜地,但自从百年前有人将湖边周围的徒弟全部买下并且在湖边建了一片庄园后,从此便再也和普通人无缘。
没有人会因此心生不满去抗议,能够在上京都市圈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着这样的一片庄园,足以说明庄园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事实上,掌控了这个世界经济命脉的天狐巴特家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处角落都拥有一座足以匹配家族身份且低调内奢的庄园。
庄园的透明吊顶会议室并不一定是用来开会,也可以是用来招待值得周到重视的客人,比如说坐在会议桌对面的那个老人。
那个老人背后的家族同属于高天之上的天人九大家,掌握着这个世界绝大部分能源矿脉,而他则是天龙莱茵家族的现任族长。
西尼尔莱茵。
当坐在椅子上身形挺直,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天龙族族长西尼尔莱茵抬起指腹揉了揉眉心,那双纯正无比的黄金竖瞳从会议室的光屏上收回视线的时候,会议桌尽头的白发老人贝当古巴特抬起遥控器关掉了直播画面。
“这是几分钟前,和之国新东京传回来的最后的直播录像,在那之后的画面就中断了一切信号。”
贝当古巴特声音平稳地补充道,“人为中断,显然,有人并不想让我们了解太多。”
话音落下,只有两人的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那个身形笔挺,不怒自威的天龙族族长西尼尔莱茵才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似乎有些感慨地说道:
“东海的和之国啊又是那里么?”
“是啊又是那里。”
天狐族长贝当古巴特微微颔首,视线望向了天龙族的族长西尼尔莱茵,开门见山地说道,“对于一百多年前从和之国开始出现的‘那些东西’,你了解多少?”
“那些东西?你指的是异魔吗?”
天龙族长西尼尔莱茵黄金眸孔中的竖瞳微微一凝,某一瞬间,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中,缓缓地开口说道。
“那個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我的父亲在逝世的时候曾警示过我,人类就像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猎犬,不听话的时候可以适当地敲打,但必要的时候也不妨给一块骨头,当黑夜降临之时,他们是这个世界唯一可以帮我们抵御黑暗的人。”
“是啊。”
贝当古巴特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只是那块‘骨头’的分量有些过于沉重,天人九大家交出手中在上议院和世界政府掌控的政治权利,彻底退出历史的舞台,父辈们的智慧和手腕远远不是我们所能企及。”
“但历史总是在重复。”
天龙族长西尼尔莱茵微微低垂下眼眸,开口说道,“我没有想到会有人类了解那些尘封在历史尘埃中的异魔,或许是我上了年纪太迟钝了前些年当和之国宣布研究出能力果实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那不是什么能力果实,而是恶魔果实,只有和恶魔作出交易才能获得能力。”
贝当古巴特闻言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着淡漠之色,“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如此,权力、能力和资源,越是他们这种下等生物所不配拥有的,他们就愈发渴望。”
“问题是现在【边界】已经出现,谁也无法确定那里的情况是否和百年前一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西尼尔莱茵开口问道。
天狐族在历史上就是天龙族谋臣,虽然如今曾经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但这并不影响天龙族长西尼尔莱茵征求这只老狐狸的意见。
天狐族长贝当古巴特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先派人去评估【边界】等级,然后通过裁决司进行封锁。”
“所有被异魔降身丧失神志的人类全部视为异魔清洗,剩下那部分通过异魔获得能力的人类集中隔离关押,清除不在天赋系列中的不稳定高危能力,隔离满半年后再酌情释放。”
语气冷漠地说完这些后,贝当古巴特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希望【边界】的等级不要过高,否则九大家那些不理世事追求九阶之上的老东西,恐怕就要耐不住寂寞了。”
天龙族长西尼尔莱茵一直沉默的听着他的话,此时微微颔首,忽然又开口问道,“那今晚怎么处理?”
贝当古巴特心中有些怪异地看了眼西尼尔莱茵,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和之国的事物这次不是你们族中的第七裁决使盖乌斯莱茵在负责吗?今晚的事情,他应该会处理得很好。”
西尼尔莱茵点了点头,那黄金般的竖瞳看了贝当古巴特一眼,似是无意地说道,“那的确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努力执拗,永远的理智和冷漠,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只是他似乎和家族没那么亲近。”
“孩子总喜欢温暖的家。”
贝当古巴特笑着说道,“或许是你的管理方式太过严苛了,不过没关系,无论孩子走到哪里,他也总属于背后的家族。”
“希望如此吧”
西尼尔莱茵淡淡地说道。
他不在说话了,沉默地品尝着杯子琥珀色的青手烈酿,感受着酒液划过喉咙的辛辣感,黄金的竖瞳中充满了无声的威压。
他当然清楚裁决司那个旁系子弟盖乌斯莱茵,和会议桌对面那只老狐狸这些年之间保持着的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