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很生气,直接爆了口粗,情急之下甚至还想动手,被肖斌轻飘飘的一句“换房间可能触发死亡条件”给憋了回去。夜间万籁俱寂,唯有零星的几句鸟鸣和一屋子男人的呼吸在起伏,甚至还有人在打呼噜。
一屋子的NPC,让他一直睁着眼睛都不敢睡,枕头底下垫着一把锐利的刀,那是他从屠宰的小院子里偷偷瞒过所有人带来的。如果他能撑过最后一天,一定要在快要出副本的时候捅肖斌个透心凉,张途在心里暗暗骂道。
他骂了很多脏话来给自己壮胆,可惜两条腿还是在不住地颤抖,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壮汉缩成了一团,总觉得白天时候那头猪的惨烈嚎叫仍旧在耳畔回响。外面呼呼吹动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凄厉哀婉的歌唱,在井底,还夹杂着沉闷的水声,呼噜噜,颤动着。
张途翻了个身,索性直接坐了起来。他看到自己附近的一个人好像动了一下,想把睡前放在枕头底下的刀□□握在手里。
手往枕头底下一摸,那把锐利的刀居然不翼而飞。
“草?”
鸡皮疙瘩立即爬了满胳膊,他脊椎发寒,连忙把手伸到被子里开始摸索,却一无所获。死亡逐渐逼近的紧迫感让眼泪已经快要掉了下来,张途眼眶是热的,脊背却凉飕飕,直至听到咔嚓咔嚓再也熟悉不过的磨刀声后缓缓转过头去——
他看到自己在找的那一把刀就在自己的身后漂浮了起来,光泽锃亮,锐利的刀尖正和他的眼睛相对几寸。
……
身上被捅了几刀的张途没命地推开门朝外面跑,明明已经快要甩开了那把刀,脚底下却踩到了一块软乎乎的东西。他来不及低头去看,却已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这一摔断绝了所有的生机,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把锋利的刀刃直逼而来的锐芒。
一刀猛地刺入柔软的腹部,刀面染上的血色更甚,红过了那纸糊的窗户。一刀砍在脖子上,一刀劈在脑后勺。
地上的一头猪几乎被拆解开来,肚子里柔软的内脏已经被全部拿走,只剩下肥厚的肉块和肋骨,那身上的伤痕竟是与张途如出一辙。
本是闹出很大动静的场景,房间里住在一起的人却没一个被惊醒,各个睡得香甜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