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抽噎着抬起头,濡湿的眼眸亮的惊心,“黛黛!”
到底是谁允许你叫我黛黛的?
横行霸道了那么多年的沈黛眉头一皱,话又被突然而至的拥抱堵了回去。
聂然抱得多紧。
沈黛觉得她差点享年十六。
“聂然,”沈黛一本正经,“你有病?”
聂然摇头:“我没病。”
话里沙哑,哭崩了嗓,藏着又浓又黏的委屈,眼神湿漉漉地离不开沈黛。
“……”沈黛舔一下唇,“我们…不认识吧?”
聂然神情荡然空白:“不认识吗?”
沈黛……好像确实是,上了大学之后,才和自己认识的。
沈黛反问她:“认识吗?”
“不认识,”聂然落寞低头,眼睫垂下,“我叫聂然,耳双聂,然而的然。”
没关系,反正迟早都是要认识的。
“今年十七岁,应该比你大一点。”
“…我管你!你把手松开,我要走了。”
沈黛真没想和聂然做朋友,她这样爱胡搅的女生,怎么该有这样的朋友呢?
聂然下意识松了手心,重新想要握回来的时候,沈黛已经站起身,超过了她能伸手的距离了。
沈黛怒目:“干什么?”
聂然缠她:“你打我一下好不好?”
如果痛的话,这就不是梦了。如果沈黛可以打到自己,那么她就是真实的,这就不是梦了。
沈黛:“……”
她舌尖抵住上牙槽,哼笑一声。
“有病好好治啊。”她推开门,门外光影打在身上,“别给人找麻烦,知道吗?”
沈黛“砰”地关上门。
聂然却无声笑了起来。
其实她知道,沈黛高中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所以后来…温柔了的、瘦削了的沈黛和她久别重逢之时,才会让聂然那么难以置信。
聂然不是因为病好了、烧退了才清醒的。
她在梦里被绝望醒,而后又恍恍惚惚,分不清到底那个是梦境,才会哭起来。。
现在头疼欲裂。
聂然重新阖上眼。她知道眼前不是梦。
她知道沈黛还存在,沈黛坐过的板凳歪歪的停在床一侧,走的时候着急了,所以不规整。
虽然……沈黛没有打她。
可她留下的痕迹。
聂然等着吊瓶挂完,校医姗姗来迟,白大褂蒙着风尘仆仆,带着歉意:“抱歉啊小同学,老师有事情出了个门。”
可是……
“那个陪你的小姑娘呢?”
聂然等她拔掉针,安安静静回:“她回去上课了。”
校医愣了愣。
聂然说:“老师,我觉得好多了,就先回去上课了。”
她想要感受一下……七楼理科班的师资力量。
聂然笑了笑,冷漠冰消了似的。
她之前……就是怕跟沈黛距离太近,才会放弃理科选择文科。但是现在……好像没什么可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