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站在自己班级门口,抬头看到的班牌是没有沈黛的班级,可眼前人就是沈黛。
沈黛没耐心了, 超级凶:“…进来!”
聂然觉得这才正常:“哦。”
踢踏着拖鞋, 走得依然四平八稳, 肩平腰直,眼神清明,沈黛还担心她会撞到床角,聂然眼都不低就避了开来, 顺从的蹬掉了拖鞋, 爬上了床, 被子掩了点身体, 盘腿坐着, 目不转睛盯着和她面面相觑的沈黛。
虽然气还没消, 但是沈黛还是不太能直白地对视回去,默了半晌,心虚地垂敛眼睫:“…躺下!”
沈黛好凶哦。
聂然这么想, 于是又“哦”了一声,转身理理枕头,拍了两下,瞄准后倒了下去,枕在软枕上,眼神却没变,还是那样直白赤忱的目光,轻而易举踏进人心坎。
沈黛:“……”
深呼一口气,伸手遮住聂然的眼睛,睫毛在掌心颤动,沈黛想,她就是不松手。
聂然满脑袋问号:“嗯?”
她的手被沈黛塞进了被窝里,被裹得紧,轻易拿不出来。
“…等什么死呀,”沈黛微微俯身,附在聂然颊边跟她说话,轻飘飘松开手,低头对上聂然的眼睛,房间灯火通明,眼瞳剔透琉璃,她看着这双眼,不知怎么就很难过。
沈黛顿了顿,还是缓不过来,伸手给了聂然一记脑瓜崩儿,敲得清脆,聂然额头红了点,吃痛“嘶”了一声,想捂脑袋,手却被沈黛摁在被褥下。
聂然说:“痛。”
“就是要你痛,痛了才知道,”沈黛一点都不愧疚,她说得认真,“我们…都要长命百岁,听到了没?”
像个教书育人的夫子在掰正学生不对的观念。
聂然乖乖窝在床上,被子裹着,沈黛双手支在她身两侧,聂然手脚都没法活动,说不上来多热,像个团。
聂然眨眨眼睛,点了点头:“听到了。”
“听到了没有用,”沈黛说,“知道了吗?”
你看,更像老夫子了。
聂然乖乖巧巧,瞳色干净淡然,灯光下纯粹真挚,说什么都叫人信得死心塌地:“知道了。”
“你睡吧。”沈黛理理她的被子,起身走得干脆,顺手关掉了灯。
漆黑里,沈黛听见了“晚安”,来自清哑的独属于聂然的声线。
沈黛想,谁要跟你说晚安?
“哦。”
沈黛带上了门。
“晚安。”
*
阿咬想要加餐,于是跑着跳着缠着沈黛,使劲浑身解数做一只柔软撒娇的小猫咪,摊在地板上,露出圆不隆咚的白肚皮。这习性同波比差不了多少。
波比也爱跑着跳着缠着沈黛,好大一只狗子,动起来分明就在以武力胁迫,呲起牙的模样却像在笑,于是沈黛没有一次不给,所以波比壮壮的、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