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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也是确实抠。”背刺说,“但是主要就是给单善攒义肢的钱么——你不晓得啊,单善以前可厉害了,滑的特别好又好看——话说回来我发现搞花滑的好像都很漂亮——后来应该是初二那么大时候,一次训练出大事故,原本只是瘫痪,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伤口感染坏死直接截肢了,两条腿都没了,这些年都靠轮椅。”

还好是黑暗中,卫枝扒着座椅靠背的手僵硬了下——

她只是下意识这个反应。

但是她觉得这样就很不礼貌。

所以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惊讶,冷静下来后,就是无尽的沉思。

……想象一下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呢,为了不学钢琴天天和父母斗嘴,想着下课飞奔去食堂打趁着阿姨心情好的第一勺饭菜,计划暑假怎么说服家里人批准她和姜南风旅游,还有可能偷偷跟风随便暗恋下校队篮球队的小前锋,会想谈个恋爱却未果。

但是单崇的妹妹却经历了这些可怕的事。

晚上喝了两口,也没醉就是情绪到位了,小姑娘指尖抠了抠座椅靠背:“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你知道义肢多贵么,国外那种稍微好用的仿真一点灵活一点的,好像要六十几万一条腿——”

背刺停顿了下,“你想想咱们大东北,除了省会城市,那房价才多少?一百多万放了普通工薪阶级得不吃不喝多少年才攒出来?”

“那么多赞助,都不给钱?”

“赞助不给钱的。”背刺说,“就给产品,最多滑雪装备不用自己花钱买呗。”

“……”

卫枝想到了在崇礼,男人一只手撑在脏兮兮的、一整个冬天没洗一次的车门上,围绕上涨几毛钱的92号汽油跟加油站工作人员讨论半天,然后为此少加一百块油费。

而在后来南城某日的“订婚宴”上,她的父母长辈们说着一千多万的别墅和一百六七十万的保时捷入门超跑,用的却是比一百块油费更轻飘飘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