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慧撇了撇嘴,认为朱允炆打得没错。
朱允炆郁闷,朱元璋是一个雄才大略的皇上,没错,可他没有法治观念啊。杀人的时候,问都不问,一刀切几万人头都成了习惯。
《大明律》是朱元璋推动实现的,他要求百官与百姓遵守,至于他自己,想遵守的时候就遵守下,不想遵守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完全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帝王风采。
“朕可不敢与太祖比啊。罢了,朕决定了,废除廷杖,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荒唐。”
朱允炆下定了决心。
马恩慧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深深看着朱允炆,起身施礼道:“皇上圣明,臣妾为大明有如此明君贺。”
“少来吹嘘,刚刚是谁说太祖之制的?”
朱允炆翻白眼。
“若是皇上日后启用廷杖,臣妾还会说……”
马恩慧秋眸左右灵动。
“你这是将朕的军啊,朕可不可以悔棋……”
朱允炆拍了下眉头。
马恩慧见朱允炆走出心结,身体轻轻一旋,道:“落子无悔,皇上,我们去摘莲蓬吧。”
朱允炆揽着马恩慧纤柔的腰,走到边缘处,道:“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朕希望皇后,能多一些天真灿漫。”
“宁知寸心里,蓄紫复含红。臣妾愿皇上能知寸心颜色,明察秋毫。”
马恩慧款款撩裙,踏上小小兰舟。
朱允炆含笑登舟,解开绳索,拿起竹篙轻轻一撑,兰舟已动。
看着被划红胳膊,冲着自己嗔怒的马恩慧,朱允炆的心变得踏实起来。
摆在自己面前的,不就是贪官污吏的问题?
需要整顿,那就整顿吧。
无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都来一次考核吧。
朱允炆不清楚大明官场腐烂到了什么程度,但仅从怀远知县这件事来看,绝对不是怀远知县一个人的问题,很可能是塌方式的腐败。
按照朝廷规制,县衙文官考核,需要州府考核,考核结果报送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复查,复查之后,报送吏部考功司,由考功司再次复核。
怀远隶属于凤阳府,凤阳府又是南直隶治下,并没有布政使一级,而是直接对朝廷负责。
这也就意味着怀远知县,至少也要经过凤阳府、吏部考功司双重考核,而这两个地方,竟然都没有发现怀远知县的问题,在考功卷上,写的是“平常”的评语。
凤阳府有问题,吏部的问题也不小,加上李森本人是都察院之人,连带着说明都察院也出了问题。
好嘛,死一个知县,暴露出那么多问题。
是时候了,自己可没耐心等什么三年或六年一次的考核!
今年必须考核!
不摸一下官员的底,那怀远的百姓就白死了!
定远。
景清带着人,到了张氏米铺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景清不由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护卫,护卫上前便咚咚敲门。
“谁啊?”
铺子里面传出了中年人的声音。
“买米!”
护卫喊道。
“没米了,去别家买吧。”
里面的人不耐烦地回道。
护卫看向景清,景清面色阴寒,低沉着嗓音,对谢刚问道:“还有吗?”
谢刚摇了摇头,不安地说道:“大人,这是最后一家了。”
“定远城的十八米铺,家家无米
!本官很好奇,他们是如何做生意的!”景清愤怒地说着,指了指米铺的门面,咬牙道:“给我撞开门,本官倒要看看,他们是真没米了,还是不想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