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极品灵丹,传闻眼下最优秀的炼药宗师二十炉丹药里,也就只有这一炉能成,而且一炉往往只有一颗成品,市面上价格在三十万元石一颗。
毫无疑问,苏先归看到它的第一反应是:这特么都是钱!
深知她的德性,江以宁掐着她的下颌,手指一曲一弹,这三十万元石就从她的喉咙里落入了腹中。
苏先归捂着自己的喉咙,呆了:“三十万元石……”
她仿佛看见三十万块亮晶晶的元石在她的肚子里融化,化成一滩水。
她趴在床头大呼,“江以宁,你阴我,你想让我欠你的债,然后给你做牛做马。呜呼哀哉,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被仙人跳的时候。”
江以宁面色几经变化,最终也没说出“好心当成驴肝肺”这样呵责的话来。而是神色淡然地点头:“你知道就好,欠着我三十万元石,在没还清之前,别想着死遁躲债。”
她连苏先归的退路都封住了,苏先归只得小声控诉:“你这是强买强卖。”
心里盘算着她要割舍哪把灵剑才能偿还这笔债,可是那都是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炼制出来的剑,哪一把她都割舍不得。
江以宁不知她心里所想,只不悦道:“三十万元石进了肚子,你便打算这么浪费了?”
苏先归讪笑。她不想让江以宁知道自己的伤来着,可那双琥珀般漂亮的眼睛从来都不是装饰品,它锐利、细致,仿佛有洞察人心的能力,看穿了她的若无其事。
再拖下去确实对自己毫无益处,苏先归便收起了插科打诨的心思,盘腿闭目运转元气,让太玄养元丹充分发挥它的效果。
屋内已经设了阵法,不管外头多吵闹声音都不会传进来,尘灵鸟青木这会儿也乖巧地待在屋里没有说话打扰苏先归。
江以宁看了窗外一眼,悄声打开与房门相对的一扇木门。木门后是一座花榭,它隐于花丛中,但站在栏杆边眺望,却能将帝台的山川景致拦于眼底。不过此时天色尚处昏暗中,放眼望去也只见得雾茫茫一片。
苏先归说要观景房便是真的要观景房,不过她这人畏高,因此住进来后只敢扶着门眺望几眼,那栏杆是一点儿都不敢靠近的。
明知自己畏高,却又喜欢在高处观览风景,她这矛盾又自虐的做法是一点都没变的。
江以宁收起杂念盘腿坐下,周围的元气被她牵引着,缓缓涌向屋内。
这么一坐便是一夜,直到天际翻出了一抹鱼肚白,群山自半山腰开始被云雾环绕笼罩。
从这花榭看去,天空似乎很近,而地也不知深几许,直让人将那白茫茫的云雾当成地面,腾云漫步。
“佩仙仙君挺闲适的。”苏先归推开门,扒在那里不敢靠近。
“住在此处的是你,闲适的也是你。”江以宁睁开眼眸。
苏先归坐下,像半身不遂似的,屁股一点点地挪到江以宁的身边去。
她看着朝阳下如九天星河倾斜而下的飞瀑,一时之间也忘了那底下是万丈深渊的事情,喟叹道:“书院可没有这般好的景致。”
说着,又侧过头去看江以宁。初升的太阳金光璀璨,照在她顶上那文玉做的长冠上,便满是流光。长冠下是她梳得一丝不苟的乌发,后脑的及腰秀发也梳得又长又直,没有半分可挑剔之处。
修为到了江以宁的这般境界,一百多年的岁月已不会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所以即便她的面纱没有摘下,苏先归也依旧记得她的模样。
只看这么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并掏出一张纸递给江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