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跟鬼修交过手的，所以这邢天阁的傀儡在她看来还是有些不足，毕竟是傀儡，即使附了阴气，有了鬼修一样的外表和实力，但动作和思考却无法完全等同鬼修，所以十三处理它们游刃有余。

百百跟在归崇敬后面，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归崇敬忽然问她：“百师妹修行多久了？”

百百憨厚地笑：“不久，一百五十年。”

“你可是受过重伤？否则元神怎么看起来有些弱？”他问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带着一丝审度。

“我受过伤，但元神弱跟受伤没关系，这是我自幼踏上修行之路开始便存在的先天之症，因此师父从不轻易让我去魔气、阴气强盛的地方。这次邢天阁的小试若不是可以跟别人一组，师父还不肯让我来参加呢！”百百平静地道。

归崇敬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说谎的神色，反倒像是在说家常一样平常，可见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元神孱弱的事情。

“原来如此。”归崇敬道，“你这先天之症倒是令我想起一人。”

“何人？”

“陆澜。”

“那是谁？”

归崇敬顿了下，解释：“赤城尊主。”

百百瞪大了眼睛：“那人的真名竟是叫陆澜？！”

“你不知道？”

“师父可不会跟我们说这些，别的师兄师姐也不知道。”

归崇敬意识到什么，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危险。

百百灵机一动，道：“不过归师兄你是代掌门的弟子，是掌门的徒孙，你知道这些事一点儿也不奇怪。”

归崇敬微微一笑，道：“对。”

“她怎么了？”

归崇敬斟酌了下，道：“师父曾说过陆澜其实也有先天之症，不过是因为阴阳双生咒。”

百百好奇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那是陆家先祖曾经在一个秘境那儿获得奇遇，但该奇遇也伴随着一个诅咒，——陆家出生的孩子打出娘胎便修出元神，且自带凤初境修为，而一胎必为龙凤胎，是为阴阳双生。到了陆家家主这一代，他生了十二个孩子，皆为龙凤胎，不过第十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出了意外，陆家主母只生了一个女孩出来。”

“是赤城尊主？这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是这个孩子遭到诅咒的反噬。天生经脉尽断，元神孱弱，还有各种痛苦的病症，本就活不下来，更别提踏上修仙之路了。可惜合虚……圣君耗费半生修为，为其驱逐了阴阳双生咒。”

“可惜？”百百觉得他这个用词有些古怪。

归崇敬皮笑肉不笑地道：“若当初合虚圣君不为其驱逐阴阳双生咒，她也就无法活下来，更无法成为一个恶名昭彰的邪修不是？可惜合虚圣君花了半生修为为其续命，她却用弑师的行为来回报他……合虚圣君应该会很后悔吧！”

百百从他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丝诡异的快感还有嘲讽。虽说掌门一系的弟子都讨厌赤城尊主，但他的嘲讽似乎不是针对赤城尊主的，而是冲着那颇具盛名的合虚圣君去的。

百百未曾附和，归崇敬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俩慢悠悠地走着，像在自家后花园闲逛般闲庭信步，而十三巴不得拉开跟他们的距离，因此没过多久，十三的身影便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林木之中了。

“如玉师姐！”百百呼叫着十三的字，但她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