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怀疑过自己的父亲,但是这件事出来之后,父亲也受到了牵连,他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与自己有害无益的事情。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那么宠公主,驸马就算犯了再大的错,皇上也不该这么决绝将驸马下狱啊。”苏问宁百思不得其解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第一次做母亲,苏问宁觉得新鲜,不时就想着等这个孩子出世后,要让他跟着自己学武,保家卫国,还是要让冯正教他习文练字,进入仕途。
此事发生之后,她却想让自己的孩子远离朝堂,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像驸马这样为国为民、一心一德的人,都会被皇上无端降罪,那普天之下能在朝局中全身而退的人还有几个?
天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苏问宁也不例外。
“我明天联合其他大臣,再上道折子劝谏皇上言罢,便岔开了话题,让屋内严肃的气氛放松了一些,他将自己的耳朵贴在苏问宁的肚子上,静息等待了许久,然后突然之间感觉脸颊被轻轻推了一下。
冯正初为人父的喜悦瞬间盈满心头,眉飞色舞道:“我感觉到他在踹我了!”
苏问宁随即露出柔和的笑容来,低眸道:“近来他可能知道自己要降世了,好动了许多。”
“对了,你为他想好小名了吗?”她问道。
孩子的大名自然要请他爷爷来赐,夫妻二人唯一能做主的便是小名。
苏问宁读的多是兵书,扯不出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这任务自然落在了冯正的肩膀上。
冯正一拍自己的额头,如梦初醒道:“说起这事来,我这段时间翻了《楚辞》、《诗经》,想了好几个总觉得不够好。”
“虽然是小名,但他是我们的孩子,自然要慎重一些,不能像寻常百姓家那样猫呀狗呀的乱叫!”
冯正越说越起劲,索性下了床,穿上刚脱下来还带着余温衣袍,对苏问宁道:“不然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再想想,这事不能再拖了。”
苏问宁本来随口一问,没想到他会这么较真,想阻拦他的时候,冯正已兴冲冲去书房了,那劲头十足的模样,估计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嘟囔了两句,便打了一个哈欠,自己先睡下。
冯正打亮书房的灯台,书案上堆满了案卷,脸上方才面对着苏问宁的欢天喜地倏忽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眉宇间化不开的深思。
给自己未来出生的孩子起名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他心头焦灼着事情,怕自己躺在苏问宁身边辗转反侧会引起她的询问。
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来书房中独自静坐。
三更的鼓已经敲过,丞相府远离街市,窗外的夜色格外宁静,冯正挽袖细细研磨着墨汁,侧头看着案头的那些卷宗,思绪翻江倒海层出不穷。
也不知殿合此刻在牢狱之中会是怎么的光景,他如今已官至刑部员外郎,对天牢里那些刑讯逼供的手段熟他出神思虑着,一时不察,手中的墨块一滑,把砚池里的墨汁溅出来些。冯正看着被染黑的宣纸,更加心乱如麻。
皇上至今未对殿合定罪惩处的原因未知,但看他不接受百官劝谏求情的架势,是非要将殿合置于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