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身金吾卫的强压下,两名牢吏脑中一片空白,口不择言道:“小人不知……”
宣城从心到身都很累,累到不想和人多说半句废话,侧目看向旁人问道:“谋害皇亲,按大豫律该当何罪?”
立马有金吾卫回答道:“其罪当诛连九族!”
“九族……”宣城重复道,语气虽是轻飘飘,但却如烙铁印在两名牢吏的心头吱吱作响一般。
两名牢吏吓得脸色苍白,裤裆一热,争先恐后的要开口说话。
宣城随便点了其中一个人解释,剩下一个则让他闭上嘴巴。
被点到的人是余差头,他哆哆嗦嗦的说道:“昨夜我和莫差头听尚书差使,给驸马送鸠酒,亲眼看着驸马在我们面前饮下了酒……”
他将昨夜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一点不落的吐露了出来,再看向土坑中陈差头的尸体,瞪圆眼睛,惊恐万状说道:“但是小的们真的不知,陈差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如何死掉!陈差头的事,与小的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宣城梳理过整件事,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问道:“你们是亲眼目睹驸马断气的?可有确认过脉搏?”
两名牢吏面面相觑,来回琢磨着自己的记忆,最后反倒落了个不真切,不敢去看公主的眼睛,虚虚应道:“大概……可能……”
不等宣城开口,金吾卫就拔刀出鞘,将刀刃横在了两人的脖子前,两名牢吏立刻清醒了起来,答道:“没有!小人没有确认驸马的脉搏,就被陈差头拉到了一边!”
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又语无伦次道:“驸马在天牢中时,陈差头曾言驸马对他有恩,所以特意照料过驸马。
陈差头和他妹妹都是从滇州逃难来的,小人想陈差头说的恩情,大概就是驸马在滇州赈灾时留下来的……”
这时一名有经验的金吾卫查验过陈差头的尸体后,凑到了宣城的耳边,向她汇报道:“此人身上并无致命伤,依尸体上的表现,应是溺水身亡。”
如果真的是如此,宣城便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放低身子,与两名牢吏对视,无情道:“若有半句假话,你们的家人一个都保不住。”
眼中的寒意,让两名牢吏俱是胆战心惊,连连道:“小人不敢!”
宣城让金吾卫把三人带下去按律处置,他们已经没有用处了,转头再此看向土坑里的尸体。
她相信舒殿合一定逃出了天牢,一定还活着。
“若是她没死,那她人呢?”她想不明白对方的打算,但只要她活着,她就一定会找到她。
她一边令金吾卫继续寻找舒殿合的踪迹,一边让人将陈差头厚葬,寻其家属,妥善安置。
如果没有陈差头以身相代,舒殿合此时必死无疑,宣城自然不能弃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