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吕蒙攥紧被子,狰狞着面目,眼睛迟钝的看清楚了眼前人,特别是她脸上所带的银质面具。
“而我此来就是为了送父皇一程。”未等他再次开口说话,对方忽然换了一个称呼。
听到无比耳熟的「父皇」,吕蒙猝然认出了这是谁的声音,深深凹陷进眼窝里的眼睛陡然睁大。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舒殿合掀开了遮盖自己容貌的面具,一张世上独一无二的脸,还有她冰冷如刃的目吕蒙惶恐至极,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卡痰声,想挪动自己远离面前的人,可手脚哆嗦着偏生一点力气都没有,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如今父皇认出我是谁了吗?”舒殿合嘴角扬着微笑,挑眉问道。
“你!你不是死了吗?”吕蒙紫涨着脸,额上青筋暴起,竟差点以为自己遇见鬼了,奋力地问道。
烛火摇摆,将舒殿合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一只飞蛾沐浴在火中垂死挣扎,眼见着就要变成一簇火团了。
舒殿合不假思索拿起一旁剪烛花的剪子,剪断了一半的烛火,将其解救了出去,那飞蛾跌落地面竟还活着。
“托父皇的福,儿臣不仅没有死在启皇宫里,也在父皇的毒酒下逃过了一劫。这或许是命也?命要儿臣反送父皇一遭。”
她用帕子擦去剪刀上被火燎过的痕迹,波澜不惊的说道。
只要她想,甚至不消用到手中的锐器,她都可以随时夺去吕蒙脆弱的性命。
“宣……城宣城。”吕蒙挣扎着伸出一只苍老如树皮的手,试图向外面求救。
听到这两个字,舒殿合冷漠的表情才稍有些动容,但很快又被隐藏了下去。
她毫不客气的讽刺道:“外头下着倾盆大雨,父皇您的声音这么小,宣城是听不到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吕蒙双眼赤红,喘息着用沙哑且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
“要父皇偿还欠我的所有东西,父皇做得到吗?”舒殿合反问道。
吕蒙恨自己不能爬起来手刃了眼前人,咬牙切齿道:“你做梦!”
舒殿合不以为然,发出阵阵冷笑,羞辱道:“父皇如今后悔了吗?后悔自己的有眼无珠,你为最宠爱的女儿所选中的驸马、臣子,不仅是一个女子,还是你仇人的遗孤?”
“这难道就是你自诩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吗?”
“这难道就是从未做过错事的帝王吗?”
舒殿合接连的叩问,让吕蒙手脚冰凉,本就发紫的双唇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恼羞成怒道:“朕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