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全盘知舒殿合身世,宣城摩挲着自己的下颌道:“我怎么觉得这封信有些怪异?”
“因为这信是要写给你的,而不是我的。”舒殿合将信折好, 放回了信封中, 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宣城不解。
“他这信中有两处破绽,一则,这信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他一个字,既没有提到自己, 他又从何得知我逃宫如此清楚的过程?二则,送我到师傅那的人,不是舒原宿,而是他。”
宣城似懂非懂,舒殿合又问道:“若是你不知我的身世,看到他的信,你会相信他的话吗?”
宣城琢磨之后,点点头。
“所以,这信中所述舒原宿率文臣入宫救皇子,极有可能是冯焕森自己做过的事。”
信中所说的太傅,就应该是舒原宿、冯焕森,以及李格非共同的座师曾逸。
她在见过李格非后曾查过曾逸,知他是启朝文臣之首,门生旧吏遍布天下,因不愿屈从于吕蒙,在启朝国破家亡后撞柱而死。
这人就应该是当初冯焕森带他祭拜的两座坟,其中的一座所葬之人。
冯焕森写这信的目的,极有可能是要将自己摘了出来,然后引宣城杀自己,可宣城却没有启封这封信..
这有些不似冯焕森平常的老谋深算,或许宣城对自己的情根深种,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冯焕森所盘算的具体事情,舒殿合也想不通。他始终像一道谜,横亘在舒殿合的面前,辨不清忠奸好坏。
“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也不明白。”舒殿合摇了摇头道。
无论是他过去对自己的恩情,还是看在冯正和冯夕婉面上,她都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宣城嗅到点什么,但舒殿合都这样说了,她也不便再深究,给舒殿合整理好交错的衣领道:“我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运气差了一点,什么倒霉事都能招呼到身上来。”
舒殿合也颇为无奈,叹道:“可能是上天偏爱我吧。”
说到底,她这些事都是因自己而起,宣城怀着小心思试探道:“你若是那时没有和我下山,可能就不会这么多事了,你后悔过吗?”
舒殿合不回答她的话,反而与宣城对视着,目光缱绻问道:“利用过公主的我,还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吗?”
“有……”宣城瞬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假思索的握着她的手。
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唯独你一人最有资格与我同在。
昏暗的卧室内,仅点燃了豆火一盏,暖香盈帐,珠帘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