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简单,但远比单纯的自我暗示有用。”汤亦姿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反正我是这么做的,也成功了。”

得到了新的解决方案,唐笑阳此刻的心思,已经到了阿年身上。

阿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命途多舛,自我放逐。

阿年本名为夙年,是这个远离城市的小山村里少有的大学生。

但她的家境并不好,父母为了供她读完大学,拼命劳作,在她刚刚拿到大学毕业证的那一刻,那口撑着的气一松,双双病倒,不久便都撒手人寰。

刚刚参加完毕业典礼的阿年转眼便又参加了父母的葬礼。

嘈杂的灵堂,哭坟的亲戚,在这个才二十来岁的女孩心里构成一副荒诞而可怖的画面,也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彻底粉碎。

父亲死前的话犹在耳边。

“我跟你妈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咱家就指着你光宗耀祖了,一定要在城里扎下根来!”

那句话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阿年,她并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她的身上,背着两条人命那么重的希望。

于是从此以后「做有出息的城里人」这件事,就取代了阿年心中所有梦想的位置。

她比身边任何人都努力上进,为了升职几乎压缩掉了全部的个人空间,从不喊苦喊累。

那个时候的阿年,大概已经不算个正常人了。

可即使这样的阿年,凭着姣好的外貌,也经常被人追求。

而当那个俊朗的beta单膝跪地,向她求婚时,她脑子里只有两件事。

一是那个该死的报表快要交了,二是有出息的城里人这个宏大目标里到底包不包括「结婚生子」这个套餐。

很可惜那时单身主义还被家庭思想挤在角落里不敢露头。

于是阿年接受了beta的求婚,并在结婚三年后,生下了一个孩子。

可在阿年心里,这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如工作重要。

以至于她在预产期快到的前几天,还在办公室里运指如飞。

孩子生下来后,大多数时间都是爱人在带,阿年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从她的血肉中长出来的孩子,即使被她冷眼以待,也依然格外的亲近她。

后来阿年回想起以前的事,却恨不得那孩子恨自己入骨才好。

孩子十岁的一个周末,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给还在公司加班的妈妈送去。

却在接近公司的路口,看到了魂不守舍的母亲,和疾驶而来的汽车。

阿年被人推出去的时候,依然在想那个复杂的工作。

可当她摔在地上,看到那个永远都乖乖叫自己妈妈的孩子,倒在一片血泊中,停止了呼吸的时候。

巨大的痛苦在一瞬间,撕裂了麻木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