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掀翻那捆报,起身、佝偻着背,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府中赛马场,他忽然想自己的背影就像是一只抖败了的犬,可除了灰溜溜夹着尾巴走还能干嘛呢?
去接个任务吧!任务金怎么处理?一部分寄给伏黑轮子,真不知道惠被养得如何,他那样的性格,哪怕是住在丛林中都能茁壮成长吧。
剩下的把先前在银座的铁板烧赊账给还了,还有深夜食堂的酒水钱,剩下的好好来赌一把,这回一定能赢。
他是发自内心认为自己能回本的。
至于任务,接什么任务?都可以,去问问孔时雨吧!哪项赏金高就去哪项,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做任务活动筋骨了。
坂口安吾的声音是这时炸响的,他忽然对着禅院甚尔的背影道:“甚尔桑?”
禅院甚尔止步了。
其实安吾不是这么没有界限感的人,他不喜欢叫人名字,五条悟才会那么干,可禅院家的人,若没有高度的家族荣誉感,是不会愿意自己被叫禅院的。
这位甚尔君甚至被禅院家流放了,又怎么会喜欢本家赋予的姓氏呢?
甚尔在想什么坂口安吾不得而知,可他明白,当自己喊了禅院甚尔名字时,那人听见了,并且缓慢地回头了,他似乎有些警惕,可这种警惕又是漫不经心的,像是一只健硕的黑豹趴在树杈丫上懒洋洋地抬头。
安吾看清楚他的脸想:他跟惠真像。
准确说来是伏黑惠像他。
甚尔问:“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
安吾先没说话,他只是定定地看伏黑甚尔,他像在打量、评估他的力量,久之才道:“听孔时雨先生说甚尔你总是来这赌马,便想着来看看,不想却直接见到你,实在叫人欣喜。”
甚尔嗤笑一声,他说:“你可没有一点惊喜的样子。”
是的,坂口安吾表情纹丝未动。